第五十章(1/2)
第五十章
前日的时候,此女还信誓旦旦的说什么来着?
她豪情壮志的道,她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做皇后。
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吃喝银子,哪家皇后是这般德行?
孟澂莲不信当真没有其他了,遂提醒道:“就没有旁的,更大些的愿望?”
即便不是荣华加身,亦或是……
他长睫微微掩了掩,如意郎君之流,亦非不可。
沈知鲤想了想,还真没有什么旁的,她摆摆手道:“旁的便也没有什么好求的了,我都已经有了。”
孟澂莲捏了捏指尖,仿若无事般:“阿鲤不是,想做皇后?”
“此等小事,就不麻烦神龟大人了。”沈知鲤双手合十摆了摆,然后看着莲花精,义正严词道,“这种东西,当然要靠自己去争取了,怎么能麻烦神仙呢。”
好像方才求生意兴盛的不是她一般。
好在孟澂莲也早已经习惯了她的跳脱,见状心里失落之余倒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只是她这渺小的几个愿望,倒真不是他能实现的了的了。
沈知鲤许完愿早已经转移了注意力,问道:“你怎么不许?”
孟澂莲扫了沈知鲤一眼,将手里的铜板掷出,却是稳稳的落在了老龟的背上。
沈知鲤:“!!!”
莲花精,好生厉害。
孟澂莲视线在她脸上,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看见少女抱着他的胳膊兴奋的道:“快快,快许愿。”
“许什么愿望了?”
孟澂莲斜了她一眼,抿唇道:“许愿,沈知鲤任何愿望,皆可以得偿所愿。”
短短的一句话,语气平淡无波,却硬生生的叫他说出了几分深情厚谊,缠绵缱绻的意味来。
若是在那日之前听到,沈知鲤定然是不会有任何多想的,当即会笑眯眯的抱着莲花精的胳膊夸赞一番。但是如今这样的话再入耳,她看着莲花精淡然的模样,突然心里宛如有一根羽毛不轻不重的划过了一般,微悸一闪而过。
她咳了咳,就不着痕迹的松开了他的胳膊,然后道:“哪有许愿不为着自己的。”
“沈知鲤。”孟澂莲突然看着她,眉心为掐瞧着有那么些沉意,略微沉吟了些,道,“若是我往后都不能这样出现在你面前了,你可会难过?”
若是他要恢复身份,那么孟家嫡女便不能再出现在人前。真正的孟家嫡女,早就在幼时便已经夭折,若他弃了这个身份,便只能叫这个身份在人前死去。
而,若是不能现在和沈知鲤坦白身份,孟澂莲指尖微颤,阿鲤她会不会伤心……
沈知鲤果然愣住了,自从莲花精说他不会成婚后,她便再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她赶紧追问,道:“你要去哪?”
孟澂莲心绪复杂,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
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就这样告诉她吧,便是叫她气恼记恨又怎样,她总归都是要知道的。
却就在斟酌的时候,沈知鲤眼尖的就瞧见了对面殿中有一贵妇被仆婢环绕着走了过来,那中间环佩层层的贵妇人,赫然就是赵清雅。
“快快。”沈知鲤推了孟澂莲一把,道,“那个好像是赵清雅,咱们快走,别等她走过来咱们碰个正着。”
孟澂莲瞧见沈知鲤仿佛怕了那赵清雅似的,竟然躲在人躲到了这种地步,不禁皱眉:“你怕她做什么?”
“你傻啊,她现在郯王妃,咱们是臣女。你现在不走,是等着给她行礼吗?”沈知鲤拉着他胳膊扭头就走,一边画大饼信誓旦旦保证道,
“你放心,要是改日我梦想成真,我定带着你到她面前遛两圈,让她给咱们见礼。”
孟澂莲:……
孟澂莲十分无语,他视线落在她头顶上,看着她十分认真的样子,脚下十分顺从的被她拉着走了。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身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正是赵清雅身边的婢女,声音还算客气:“前面可是沈大小姐和孟大小姐。”
沈知鲤很想说不是,但是人既已经认出来了,再这样扭头就走岂不是给人看笑话,倒真显着怕她一样。
思罢,沈知鲤定着脚步,温和的转过身来,看向那婢女和其身后渐渐走近的赵清雅。
一边惊讶的道:“郯王妃竟也在此?”
竟是半点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赵清雅一时间脸色有些扭曲,她捏着帕子,面上维持着和善的笑,问:“沈家妹妹和从前倒是变了许多,怎么看见本妃倒是也不会行礼了。”
她可还记得自己从前是怎么在怀德郡主面前低头卑躬屈膝的,如今竟得了机会瞧见沈知鲤,自是要乘着这难得的机会找补回来的。
然,沈知鲤又岂会被她拿捏住,当即就讶然道:“赵姐姐如今怎么变得如此生分,竟还要昔日姐妹这样见礼。”
然后一边瞧着赵清雅梗住的表情,一边假惺惺的道:“到底是做了王妃,与昔日是不同的了。”
赵清雅还以为她下一句便是“那臣女这便行礼”,她袖间的手捏紧了指尖的帕子,决心便是背着这样不念旧情的坏名声,也要借着身份压着沈知鲤给自己低头。
她此刻是郯王妃,沈知鲤还是臣女,等再过些日子沈知鲤变成了暄王妃,她这身份若是再想压她便压不住了。
可却是不成想,沈知鲤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只是假惺惺抱着孟澂莲的胳膊假意落泪:“可惜了我还将赵姐姐当好姐妹,当真是一腔深情错付了。”
什么好姐妹,又哪来的什么深情厚谊,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从前是多亲厚的关系。
赵清雅揪着帕子,当即也沉了脸色,拿出了几分王妃的架子来:“沈知鲤,本妃从前在怀德郡主面前也从未失过礼数,你……”
她难听的话还不曾出口,就见旁边原本一言不发的孟澂莲按住了沈知鲤做作演戏的手,淡漠道:“想来陛下遇刺,郯王妃是来替陛下祈福的。只是郯王孝心更甚,今晨就不顾陛下旨意硬闯了宫去。”
郯王,闯宫?
自从赵家出事,郯王就再也没给过她好脸色,甚至已经好几日不曾回府了。
赵清雅一瞬间捏紧了帕子,心亦是提了起来,闯宫可是大罪,孟澂莲是怎么知道的,这些她却都全然不知情。
眼神赫然警惕了起来,心思也从沈知鲤身上转到了孟澂莲身上。
“只是不管再怎么孝心可嘉,这闯宫可是大忌讳。”孟澂莲视线平淡,语气也略带了一丝凉薄之意,道,“郯王妃还是先回府看看吧,若是此刻郯王还不曾回府,便赶紧递了牌子进宫求见贤妃娘娘,快些商量对策的好。”
赵清雅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沈知鲤和孟澂莲两人,心里思绪翻涌,孟澂莲说得太真了她心思不得不提起来了。
她今日来当然不是给陛下祈福的,身后的殿是供奉送子娘娘,孟澂莲和沈知鲤没有拿此事起来讥讽她,也没有拿前些日子出事的赵家说事。她若是这样咄咄逼人下去,便是显得她小气又无礼了。
沈知鲤稀奇的看着赵清雅甩着帕子被婢女拥簇着匆匆走了,拉着孟澂莲的胳膊晃了晃,道:“她这次怎么这样好说话,郯王当真闯宫去了?”
孟澂莲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沈知鲤诧异的看着他。
孟澂莲想,她这是怀疑了,正好便接着机会都和她说了,却还没等着开口,便见她满眼钦服赞叹,道:“莲姐姐,你好厉害啊,消息好生灵通。”
赫然是满心佩服信任的模样。
孟澂莲刚想要说的话,就被堵在了喉间,噎住了。
“走走走,咱们先去别处逛逛,省得她一会会不会返回来找麻烦。”
无言被拉走,孟澂莲视线瞥向她前进的方向,赫然是那人为母后立起的庙堂,一时间额角有些跳动的疼。
文德殿,附近有武僧看守着,寻常人不得靠近。
但是,那日和那人表明身份后,便得了令牌,出入无恙。
***
玉露宫,宫门紧闭。
贤妃捏着帕子坐在主位上,一颗心直直的下坠。
自谈儿给她递了信,硬是带着闯了进来,她便觉得不好。
果然,陛下竟是醒着的,直接叫人将谈儿送回府中了,还特意传旨她教子无方,将她也禁足在这玉露宫中了。
好端端的,宫里怎么会有刺客呢,太子尚且未立,这个时候陛下有恙又能对谁有好处。
亦或是,谁对陛下有这样的恨意?
贤妃一瞬间脑中浮现一个人影来,愈想愈不安,十指都无意识捏紧了桌角。
总不归是……
若当真如此,也怪不得谈儿这会沉不住气了。
贤妃也不安了起来,忙招了近身宫女来,道:“你着人去探一探,暄王今日可有进宫?”
宫女还未退下,外面便又有内侍苦着脸匆匆进来禀告了,道:“娘娘不好了,宫外传来消息,褚家被羽林卫带人围了,大人和大郎君都被带走了。”
“是所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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