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2)
第25章
谢疏音双手紧握成拳,内心翻腾的情绪不断往上涌,抿着唇说:“我过分?周韶川,你才过分!你最过分!”
她气得狠狠在轮椅上捶打了两下,双眼很快蓄起泪水,瘦弱的肩膀颤抖着,看起来可怜极了。
她那么喜欢他,他却还要当着乔雪宁的面说她过分?
不就是告诉她,他们之间门不当户不对,不可能在一起吗?不就是不愿意帮她说情吗?
她凭什么要帮乔雪宁说情?
周韶川从没看见谢疏音这么激动,眼泪跟珍珠似的,晶莹剔透的往下掉,心里莫名的有些闷,走到她跟前,伸手擦拭她眼泪,说道:“说你一句还不行了?”
“就不行!”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周韶川,我告诉你,你要想帮她,自己去找办法,不要从我身上打主意,我是绝对不会帮她说一句话!”
说完,冲着里面喊道:“连姨,推我上楼!”
连姨就站在厨房边上,听到这话,颤颤巍巍的走过来,眼睛瞥了一下周韶川的脸色,小声地说;“先生,小姐看起来累了,我推她上楼休息。”
周韶川没说话,连姨赶紧推着谢疏音离开。
站在身后的乔雪宁是又惊又忧,她认识周韶川那么多年,知道圈子里包括周家都没几个人敢这么喊他全名,就连她都不敢这么放肆,可他纵容谢疏音这般喊他,一点脾气都没有。
她小心翼翼走到他跟前,小声地说:“韶川,我——”
周韶川回眸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手上被烫伤的痕迹,说道:“先回去吧。”
“韶川——”
“做事不要急。”周韶川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先离开。
乔雪宁咬了咬唇,不甘心的朝着门外走去。
走到门外,助理已经等待多时,看见她红着眼眶走出来,垂头丧气的,就知道事情没办妥。
“周总跟那谢疏音都不肯帮忙吗?”
乔雪宁摇摇头,“算了,何必逼得这么紧,韶川肯定有办法帮我的,我们就回去等消息好了。”
乔雪宁在横店做横漂的时候,助理就跟着她,知道她这一路走来过得有多艰辛,无论是站在助理的角度,还是朋友的角度,都觉得她被封杀是吃了闷亏,心里替她不值。
眼下周韶川跟谢疏音都不肯出手帮她,忍不住说道:“我看周总也没那么爱你,他跟你分手后身边女人就没断过,你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他,他说不帮也就不帮了,可是你怎么办啊?”
乔雪宁垂着头,没说话。
助理说完周韶川,就开始说谢疏音,“那谢疏音真是贱得很,她要不是出生在谢家,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你?我看她妈妈被她爸送进监狱是活该,搞不好就是因为她,谢家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活该她回不去,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儿。”
“行了。”乔雪宁抓着她的手,“别说了,我们回去等消息就是。”
“雪宁,你听我的,咱们不能在周总这一条船上吊死,酒局咱们还是得去,多认识点人,多一条路,另外,你也要给周总敲敲边鼓,让他把谢疏音送出去,别让她住在这。”
乔雪宁皱眉,“你这是何必呢,那谢疏音在国内无亲无故的,你让她搬出去,住哪儿?”
“你管她住哪儿啊?你看她每天住在周总这,孤男寡女的,擦枪走火怎么办?周总都为她连工作都放下了!他几时为你放下过工作?!”
周韶川为谢疏音放下工作这件事,她们也是回到易城才知道。
本来是直接去周韶川公司找他,结果助理跟她说这一个月,周韶川都不管事,在家休息。
她们才知道周韶川为谢疏音整整请假了一个月。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在工作和感情面前,周韶川永远工作优先,哪怕她遇到危险、伤心难过给他打电话,只要他在工作,一律不接。
“雪宁,你要再不听我的,周总要真的跟你分开,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乔雪宁脸色难看,或许是想起刚才在里面,谢疏音指名道姓的喊周韶川全名,他却一点儿也不生气,神情恍惚,“你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说完,她便转身坐上车。
而在她走后,一个黑色身影从容的走了出来,看着离去的车身,漆黑的眼眸里略有些愠色
周韶川起身上楼,听着紧闭的房门里传来阵阵哭声,知道自己说话重了。
她搬进来那么久,什么时候哭成这样?
他敲了敲门,喊了几句,没人回他。
他拧眉,“音音,我进来了。”
转动门把手,推门走进去,就看见她趴在床上,小小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哭得很是厉害。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放软语调,“音音?别哭了,嗯?”
“你走开。”她趴在枕头上,闷闷的说,“不想看见你。”
这声音听的,满满的怨气。
周韶川可真没哄过女人,就连乔雪宁生气,他也是任由她生气,生完了再找她,两三句也就和好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那你说,你想怎么样?”
她双手抓着枕头,就是不肯给他个正脸,也不说要求。
小小的啼哭声,听得挠人心肝。
他好脾气的双手搂住她,一把将她翻过身来,就看见那双澄亮的眼眸里满是泪水,鼻尖哭得都泛红,连枕头都被哭湿了一大片。
他皱眉,伸手擦拭她眼泪,“你不说我怎么赔罪?你是觉得我刚才连名带姓喊你名字你不开心,还是我说你过分不开心?”
她扁着嘴,委屈至极的扭过头,不肯说话。
“行,我连名带姓喊你,你不开心,那你就喊回来呗,周韶川三个字任你喊。”
他用手再次将她的身体掰正,“如果是因为我说你过分,你不开心,那你就打回来。”
他抓着她纤细的手腕往自己脸上比划。
五根手指无力,就这么任由着他划过他的脸颊,划拉了一会,就听头顶传来他低低的笑声,“谢疏音,你真是属猫的,反着捋两下就炸毛。”
谢疏音擡头望去,才发现他的眼里装着戏谑,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看见了进屋时被扔在地上的两个娃娃——全是他当初在娃娃机店抓给她的那两只。
她咬着唇,喊道:“娃娃我不要了!我叫连姨扔掉!”
“你敢!”周韶川站起身来将扔在地上的娃娃捡起来,拍了拍尘土,“专门给你抓的,你敢扔?”
“怎么不敢,反正你也不是只给我一个人抓,你也给别人抓过,我不想要别人剩下来的东西。”
小孩脾气。
他轻笑了一声,走到她身边坐下,“行,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是不是我换个只有你谢疏音独有的东西,你就不生气了?”
谢疏音把头扭到一边,红红的鼻子看起来甚是可爱。
他伸出手捏着她的脸,两颊的肉往中间挤,掰着她的脸扭过来,“小朋友,通关也要给点通关秘籍,你一点讯息不给,我很难哄。”
谢疏音甩开他的手,继续闷在枕头上,小声的哭。
周韶川没辙了。
这个在谢家乔口中非常好哄的妹妹,生起气来是一点儿也不好哄。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吊坠,是老坑冰种翡翠制作而成的,市面价值超过八千万,就这么被他随随便便的放在口袋里。
他将那块吊坠放到她面前摇晃一下,指着吊坠上面刻着那个‘音’字,说道:“专门找师傅雕刻你的名字,算是专属,能不能消气?”
谢疏音擡头瞥了一眼,还真就看见上面雕刻着一个‘音’。
她伸手摸了摸,翡翠的冰凉触感很快就传遍指尖。
她皱眉看着他,“哪来的?”
这块吊坠是欧阳姝离开前交给他的,指名道姓送给未来儿媳妇。
他哪敢送出手?
这是给儿媳妇的。
不是给小朋友的。
因为这样,他迟迟没有送出去。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眼下这个关头,她能消气最重要。
他挑眉,“反正是你一个人专属,不是谁的替代品、也不是谁不要的东西,就是给你的。”
翡翠这东西,谢家一大堆。
可她出来的时候一块都没带。
她拿着那块吊坠,扁着嘴没说话,但明显气消了一些。
“周韶川。”她轻轻喊他的名字。
“怎么?”
她没再说话,但睫毛上的泪水,泛红的鼻子,和微微抽搭的肩膀都在标示着怒火已经开始往下平息。
他伸手将她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又把她扔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正要说话,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句,“音音?!”
谢疏音跟周韶川擡眸望去,就看见谢家乔站在门口,黑眸死死盯着她打石膏的双腿,喊道:“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他握着拐杖走过来,看着她哭肿的双眼,“谁欺负你了!”
“哥!”谢疏音一看到谢家乔,本来已经消退下去的情绪一下子又涨起来,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委屈的喊道,“哥哥!”
谢家乔心疼坏了,赶紧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别哭别哭,跟哥哥说,发生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
谢疏音没说话,就这么抱着谢家乔哭个不停,整个房间都是她的哭声。
她在家那么多年,何曾哭成这幅模样?
谢家乔心疼坏了,紧紧抱着她,安抚了好一阵才安抚好,只不过哭得太过头,蜷缩在他怀里,身子一缩一缩的,可怜极了。
他扭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周韶川,质问:“怎么回事!?她脚怎么了!?周韶川,我把人交给你,你就这样对她?!”
周韶川不耐烦的捂了捂耳朵,“你嗓门再大点。”
“说!”他踢了他一下,“怎么回事?”
周韶川把他跟沈释那点事说出来,但没说谢疏音跟人飙车,只说遇到秦予被他连累,挨了秦家人一棍,双腿骨折。
说话间,余光打量着谢家乔怀中的小家伙,居然还冲着他使眼色。
想让他帮着瞒事,还敢这么跟他生气。
他冷笑一声,轻而易举的盖过去。
谢家乔听完,双手紧握成拳,气得打了一拳在床上,说道:“这么大的事你不跟我说!?她长这么大,没被人骂过一句,打过一下,送到你这里才多久,就被人打成这副德性!?周韶川,你怎么照顾她的?”
“你问问她呀,问她哪里来的胆子敢跟秦家那货走到一块的。”
周韶川手里拿捏着她飙车的‘把柄’,说扁说圆,她都不敢反抗。
眼眸耷拉着,双手圈着谢家乔的脖子,像个小猫似的,不肯撒手。
谢家乔也知道秦予的身份和来历,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低头看着谢疏音,“你真跟秦予走到一块?”
她闷闷的说:“他都快被他大哥打死了,我就出手帮了他一下……”
“那这事,我站你三叔。”谢家乔拧眉,语气软下来,“那秦予的妈据说是个舞女,在会所里跳舞赚钱,被秦汉申看上了,没多久就怀孕,她害怕秦家人报复,带着秦予东躲西藏,甚至偷渡到国外,结果没多久人就死在外面了,秦予被秦家带回来,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你跟他要吃亏。”
“只是朋友。”她小声地说,“爸爸不是说过,只有结婚才需要看门当户对,交朋友不需要。”
“你还敢说?”
小家伙焉焉的把眼睛垂下去,活像是一只可怜的小兔子。
周韶川看见她这幅模样,唇角止不住上扬。
他稍微咳嗽一声,“行了,她多大啊,刚出社会懂什么,人都这样了,你就少说两句。”
“你少在哪里和稀泥。”谢家乔瞪了他一眼,“我跟你的事没算完,出去,我有几句话要跟她说。”
周韶川冷笑一声,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摸出烟,掉在嘴巴上,慢慢悠悠的朝着门外走去。
见他离开后,谢家乔小声地说:“音音,跟哥哥回家吧,这里毕竟是别人家,你受了委屈没人帮你出头。”
谢疏音又如何不想回家呢?
她想爸爸,想妈妈,还想家里的狗和猫。
房间里一片静谧。
周韶川就靠在门口的墙壁,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没听到谢疏音的回答,眉头不由得皱起来。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她小声地说:“不回去,爸爸很讨厌我,他说我是杀人犯的女儿,他只喜欢你。”
她的声音软得一塌糊涂,却也让人的心疼得一塌糊涂。
谢家乔不知道该如何化解她心中对父亲的怨恨和痛苦,张了张嘴,说了一句,“爸爸不是那个意思,爸爸是心疼你的,他要是知道你在外面过得这样——”
“他不会。”她垂着头,打断他的话,“他很早就不要我了。”
“音音——。”谢家乔抚摸着她的头顶,“你不要这么想,我……”说完,停顿一下,“欸,你要是真不想回家,那也行,但你发生什么事至少得给我说一下,你说要是下次来,看见你缺胳膊少腿的,我这命还要不要了?”
听到他这话,谢疏音笑了出来。
谢家乔温柔的擦拭她的眼泪,“笑了就好,你在家就没哭过,怎么出来老哭呢,周韶川欺负你了?”
谢疏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谢家乔靠近她,小声地说:“那你跟哥哥说,你跟周韶川相处怎么样?”
见她不说话,他刮了刮她的鼻子,“算了,你好好休息,我去找他说几句。”
谢家乔起身朝着门外走,走到门口就看见周韶川靠在墙边,手里夹着烟,烟雾弥漫,他深邃的眼眸微微眯着,嗤笑一声,“兄妹俩家常谈完了?”
谢家乔拽着周韶川的手走进他的房间,把门关上,问道:“我问你,你有没有欺负她?”
“你这个欺负指的是什么?”
“她敢这么大胆喊你的名字,你还不带生气的,你说是什么欺负?”
周家排行‘知、行、一、韶。’四个字,其中‘韶’为最大,他的名字不止是在家中排行老大,在圈子里也一样,能够这样直呼姓名的没几个,就连他当初这么喊他全名,都差点被他揍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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