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交（2/2）

毫不例外的，段棠梨与他当时也传过绯闻。不知是片方还是男方的意图又或者是哪里的娱记冲业绩，花边新闻炒作对于影视作品来说好像成了必需品。

她的绯闻形式也是多种多样的，故事的主角不同，情节自然也因人而异。三年前方羽舟的人气更甚于她，于是娱乐新闻标题自然也就成了《段棠梨疑借拍戏对方羽舟展开热烈攻势，<那年十八岁>主角戏外成真》。

今时不同往日，在她不断飙升的人气面前，方羽舟的咖位稍嫌不够看了。但三年过去，他的形象依旧阳光四溢，笑起来微弯的眼角都蓄满星辉，与凭借一部《那年十八岁》征服大江南北少女心时无异。

面对方羽舟，段棠梨只是淡淡一笑：“羽舟，好久不见。”

对于任何一位旧识，她都是这一套说辞，没有什么分别。

余琛垂眸瞥了她一眼，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三年前拍摄《那年十八岁》时，他们的位置也如今天一般，导演、男主角、女主角，齐聚一堂。

方羽舟摘下棒球帽，露出清爽的黑色短发。他转向余琛，朗声笑道：“余导，恭喜啊。我听说《再生花》换您挂帅之后，片方追加了一个亿的投资，真的是很看好您。”

普通文艺片的投资金额多是百万级别的，能有几千万已经算是斥巨资，上亿元更是罕有听闻。《再生花》本来的投资金额是五千万，追加一个亿后可是翻了好几倍。

这其中，还没有包括顾翊给段棠梨加了个零的片酬。

余琛口吻平淡：“过奖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公司为何突然追加巨额投资，或许是看好这个剧本吧。”

“又或者，是看好主演。”他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段棠梨。

自从顾翊在苏昭衍生日宴上说出那番话，虽然不算官宣，但是在圈子里也是传得风言风语的了。不少人揣测，顾翊是段棠梨的幕后大佬。

更何况她在《再生花》中片酬高达五千万的消息，早已人尽皆知。

她伸手挽了挽耳边碎发，浅笑几许：“作为演员，自然当尽力回报雇主投资的每一分钱。毕竟，顾氏影业从来不养闲人。”

“棠梨，你还是那么清醒啊。”方羽舟感慨了一句，言语间半是讶然半是笑意。

方羽舟分明比她还年长一岁，却始终活得像个大男孩，没什么烦恼也从来不惦记什么事情，粉丝们都昵称他为“大天真”。

下一秒，他语调中的那一点讶然消散殆尽，笑意放得无限大：“余导还没定聚会的地点吧？要是还没定，我知道一家派对式KTV，既可以吃饭又能唱歌、玩游戏。”

说着，他转向余琛，眨着一双清澈的眼眸：“就是为了私密性，可能要把一层都包下来。余导，咱有没有这个经费啊？”

好些女性工作人员都倒吸了一口气，没有人能拒绝这双纯真的眼睛，恨不得没有经费就是众筹也要去这家KTV，满足他的愿望。

余琛微扯了扯唇角，说道：“男主角都开口了，能没有经费吗？说吧，哪家KTV？”

余琛一点头，大家都欢呼起来，还没有正式开始破冰活动，就已经融成一团了。

段棠梨在一旁看着，恍惚想起从前在《那年十八岁》剧组。她曾经有点羡慕方羽舟。受命运女神眷顾的人，才可以成为“大天真”，给大家带来无尽的阳光和梦想。而不像她，只是为了把握住改变命运的机会，就被人贴上“心机女”的标签，在花边新闻的角落里阴暗地发霉。

直到顾翊出现，她抓住他如抓住救生的绳索，反转命运的底牌。仔细想想，她从来没有什么时候能像这段时间一样过得顺遂，有时甚至太过于放松，以至于在他面前流露出了真情绪。

这把保护伞，比想象中还要温暖可靠。

一晃神，段棠梨才发现工作人员已经都准备出发KTV了，只有她和余琛落在了后头。

虽然没有人会读心术，她还是为自己刚刚的想法产生了些许赧然。竟无端端想起顾翊来，更甚而因为这一通莫名的联想走神，以至于掉了队。

耳根微烫，像被他亲吻过一般。

“棠梨，聚会结束之后，有空去咖啡厅坐一坐吗？”余琛走到她的身旁，嗓音带着低沉的阴郁。

彼此的距离并不狎昵，却因他从她耳后的方向同自己说话，骤然驱散了脑中旖旎的情绪。气氛一霎转淡，她的肤色白得发冷，口吻沉静：“余导……”

余琛却倏然扯动唇角，一扫之前予人的阴郁印象，张扬了几分：“才一年没见，真是生分不少呢。”

他眼底流露些许偏执，犹如静水上燃起的焰火，暗红四下蔓延。“记得去年你从故京电影学院毕业时，还唤我琛哥。”与其说是在追忆，他的语气更近似于怨怼。

段棠梨心跳失了一拍，沉淀在记忆深处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