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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交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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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交锋

陆临渊的反应并没出乎程剑意料,事实上,临江市局移交的材料中从一开始就没有陆临渊的供词。作为负责本案的检察官,程剑曾在审查起诉期间多次赶往看守所,当面讯问陆临渊,得到的答复只有一个:拒不认罪。

这在程剑的职业生涯中并不多见,再如何死硬的嫌疑人,面对确凿的罪证和无懈可击的证据链时,都很难维系心理防线。

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法定案,毕竟“轻口供、重证据”是刑侦的一项铁打原则,当采集到的罪证足够充分,已经构成完整的证据链时,检察官照样可以在“零口供”的情况下提起公诉。

程剑有信心将陆临渊钉死在被告席上,底下的旁听者却不这么看,他们不了解本案的详情,也不清楚公诉方掌握到多少证据,只知道被告人拒不认罪。

这就意味着辩诉交易在这桩案子里行不通,公诉方和辩护律师只能面对面地拼刺刀。

好比现在。

程剑的眉头很快舒展开,擡头看向审判席:“审判长,公诉人申请本案证人卢宇刚出庭作证。”

薛兰泽纹丝不动地坐在辩护席上,连眉毛的角度都没有丝毫改变。

证人很快到庭,这是个三十上下的年轻人,身份是天宏基建的财务秘书,死者叶炳森的下属。他看上去老实又拘谨——这是当然的,对大多数人而言,出庭作证绝不属于日常体验,同时面对检察官和审判长的双重高压,是个人都会感到紧张。

“……去年十二月底,这位陆警官第一次带人来到天宏基建,声称公司账目有问题,请了好些高管协助调查,叶总监就是其中之一,”卢宇刚努力挺起胸膛,让自己的话音听上去更理直气壮一些,“从去年年底到今年二月,陆警官断断续续来过三四回,每次都是打着‘调查公司账目’的旗号,但我很肯定,公司的账目没有任何问题!”

程剑:“你凭什么确定?”

“因为所有账目都是叶总监带着我们一笔一笔做的,”卢宇刚忽然有些激动,提高了音量,“叶总监是个正直的人,干不出弄虚作假、中饱私囊的事,我不相信他会和公司高管串通做假!”

居中的审判长皱了皱眉,沉声提醒:“证人注意自己的情绪!”

卢宇刚于是放低了声气,态度却很坚决:“总之,指证叶总监做假账的说辞太荒谬,根本站不住脚!再说,公安立案调查后,不是已经把公司内部的账目翻了个底朝天?有查出什么问题吗?”

事实上,针对天宏基建的调查还在继续,但那主要是经侦的职责,而且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不过,单就目前掌握到的情况看,天宏基建的账目虽不能说完全没问题,却绝不至于上升到“犯罪”的程度。

薛兰泽知道程剑为什么将卢宇刚放在第一位询问,他要给所有人树立一个既定印象:叶炳森是本案真正的无辜者,他什么也没做错,却莫名卷入到一起经济犯罪中。更重要的是,所谓“做假账”的罪名还有极大可能是遭人诬陷。

那么接下来,所有人都会自然而然地产生疑问——

既然叶炳森和天宏基建没问题,警方为什么要无凭无据地找他们麻烦?

这口从天而降的黑锅,会不会和叶炳森的死有关联?

当类似的疑问从心底浮出时,公诉方的目的就达到了。

程剑对审判长点点头:“我没问题了。”

戴着老花镜的审判长转向薛兰泽:“辩护人有什么问题吗?”

薛兰泽擡起头,脸色平静:“没有。”

底下又是一片哗然。

之前陆临渊毫不犹豫地否认犯罪事实,将一众旁听者的好奇心吊到了最高点,他们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辩护律师会如何应对这个看似无解的局面,也做好了围观一场肉搏大战的准备。

然而薛兰泽的反应出乎所有人意料,轻描淡写就放过第一轮询问,不仅一旁的听众,连公诉席上的程剑都有些诧异。

戴着老花镜的审判长又看向程剑:“请公诉方继续举证。”

第二位出庭作证的证人名叫许婉怡,是死者叶炳森的妻子。她试图冷静客观地回忆自己丈夫临死前种种不同寻常的地方,可惜濒临失控的情绪让她几度落泪,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

没人忍心对一位眼眶通红、面色憔悴的未亡人恶声恶气,连审判长的态度都缓和了不少:“请证人注意控制情绪,这里毕竟是法庭。”

许婉怡用手帕擦了擦眼睛,拼命倒抽几口气,终于能顺畅的说下去。

“……我记得很清楚,案发前一个礼拜,也就是二月七号晚上七点左右,炳森接到一个电话,说有很重要的事处理,必须立刻出门。我不放心,偷偷跟在后面,发现他没有开家里的车,而是打的去了东川巷,跟一个人见了面,”说到这里,许婉怡蓦地扭过头,眼底流露出憎恨的情绪,“当时跟他见面的人,就是这个姓陆的。”

程剑不动声色:“证人,请注意你的措辞!你怎么会对日期记得那么清楚,又怎么会跟在死者陆炳森身后?”

“因为那天是我和炳森的结婚纪念日,我们说好了晚上一起吃饭,”许婉怡有些伤心,“那阵子,炳森的情绪很不对,整宿整宿睡不着觉,还经常一个人发呆。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我不放心,总觉得他有事瞒着我。”

程剑又问:“那你怎么知道,他去见的人是被告?”

“因为我见过他!”许婉怡细细的咬紧牙,“有一次,我去炳森公司找他,看到他和姓陆的……和被告在一起说话,两人好像还起了争执。我觉得蹊跷,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记住了他的长相。哦对了,他俩吵架时没避讳人,就在我老公的公司门口,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你们不相信可以去查!”

程剑:“因为你记住了被告的长相,所以当他和叶炳森在小巷里见面时,你一眼就认出了他?”

许婉怡点点头,脸颊绷得死紧:“对!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他!”

程剑:“能具体说说当时的情况吗?比方说,当时是几点?你离他俩多远,是否看清了被告的长相?以及,他俩具体说了什么?”

许婉怡的记性很不错,一个多月前的对话,到现在都记得分毫不差:“我特意看了表,当时是晚上八点半,我没敢太靠前,躲在拐角里,离着大约有五六米……他们身后有盏路灯,我借着灯光,很清楚地看到他们俩的脸。我听到我老公和陆临渊说:时间太仓促了,我来不及,可能要多几天。”

“陆临渊说:最好尽快,我们的时间有限,等不了太久。”

“我老公问:我弄到手之后,怎么给你?”

“陆临渊说:你等我消息,我会联系你的,你别轻举妄动。”

许婉怡话音一顿,听到身后旁听席上传来低低的抽气声,咬牙道:“当时,我听到我老公问:这件事,真的能彻底解决吗?”

“陆临渊说:我尽力而为。”

程剑和薛兰泽都心知肚明,这桩案子的针锋焦点只有两个——

第一,陆临渊是否滥用职权勒索财物。

第二,陆临渊有没有故意杀人。

如果说,单听这段对话还有些不明所以,那么联系起陆临渊几次三番上门找天宏基建的麻烦,以及警方在陆临渊家中搜查到的赃款,不难得出一个结论:陆临渊在威胁叶炳森!

他用所谓的“清查假账”作为交换条件,胁迫叶炳森给足好处,而叶炳森这个小小的财务总监既没有和刑侦口正支队长叫板的能耐,也没这个胆子,只能委屈认怂破财免灾。

这个猜测合情合理,虽然构不上直接证据,却足以将陆临渊钉死在“滥用职权”和“敲诈勒索”的耻辱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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