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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可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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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可信

上庭之前,程剑曾对薛兰泽的辩护策略进行过全盘推演,也大致猜测出她会从哪着手,因此并不觉得诧异。但对旁听者而言,这个问题还是有些出乎意料。

至少,主位上的审判长就挺直了腰板,深如刀刻的眉心微微皱了下。

钱英咽了口唾沫:“不、不太好……”

薛兰泽拿出刨根究底的精神,不依不饶地追问道:“‘不太好’是多不好?一晚能睡几个小时?”

钱英吸了口气:“好的时候能睡两三个小时,有时实在睡不着,一整宿都睁着眼。”

同样坐在辩护席上的陆临渊目光闪烁,他自己就是个睡眠障碍症重度患者,太明白这些症状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被告人长期处于紧张和压力状态下,已经有神经衰弱的迹象。

薛兰泽:“我听说,睡眠不足会对人的记忆力造成损伤……你的记性怎么样?能记住事吗?”

程剑立刻举手:“反对!审判长,辩护律师在提出诱导性问题!”

这一次,轮到薛兰泽将几分钟前的说辞怼回程剑脸上:“审判长,这个问题的答案直接影响到钱英供词的可信度,请允许我把问题问完。”

审判长犹豫片刻:“辩护律师可以继续提问。”

薛兰泽看向钱英,畏畏缩缩的中年女人似乎从她平静而不含情绪倾向的目光中获得了力量,微微挺起胸膛:“不、不太好……有时会忘事,同事交待给我什么,我转头就不记得了。”

薛兰泽打了个手势:“请求出示二号证据。”

投影屏“哗啦”一闪,展示出一张处罚通告单,上面记载了从今年三月五号到四月五号期间,钱英受到的处罚记录。不难看出,短短一个月内,钱英受到了三次处分,其中两次是因为忘记同事的交代,没能及时清理烟灰缸里的烟头。

审判长和旁听人员不约而同地陷入沉思。

然而薛兰泽的提问还没结束,她继续看向钱英:“被告人,你失眠和不记事的症状大约持续了多久?”

钱英低声道:“一……两个月了吧。”

薛兰泽翻了翻手里的卷宗资料:“往前推两个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从你女儿与包建白的关系曝光之后,你就开始出现类似的症状?”

钱英点了点头。

薛兰泽再次看向合议庭:“请求出示三号证据。”

三号证据是一份司法精神病学鉴定书,正是临江市检察院委托临江市第三人民医院做出的司法鉴定。省去中间的长篇大论不提,最后的结论与陆临渊先前的猜测大致相同——钱英确实患有中度抑郁症。

程剑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薛兰泽已经抢先一步道:“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规定,抑郁症并不属于免除刑事责任的疾病,被告人因患有中度抑郁症而犯罪的,同样需要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

程剑被薛兰泽抢了台词,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差点连连呛咳起来。

薛兰泽没什么诚意地对他投去“歉意”一瞥,不慌不忙地续道:“我只是想提醒公诉人和合议庭注意,抑郁症患者会出现焦虑症状和运动性激越,严重时甚至会出现幻觉、妄想等精神病性症状。”

她意味深长地顿住话音,目光逐一扫视过合议庭,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在录这份口供时,我当事人已经连续一个多月没睡过好觉,清醒时也处于紧绷焦虑的状态,加上抑郁症造成的幻觉和妄想,她很可能并不清楚自己在录口供时都说了些什么。”

一旁的陆临渊低头揉了揉眉心,下一瞬果然听到薛兰泽掷地有声地反问道:“我想请问公诉人,我当事人在这种极端精神条件下录制的口供,有多少可信度?”

程剑微蹙眉心,擡头正对上投影屏幕显示出的两份证据。

他不可能任由薛兰泽带跑庭审节奏,也是提前做了应对,此时娓娓道来,显得十分从容:“临江市第三人民医院出具的司法鉴定书写得很明白,钱英虽然患有中度抑郁症,却并不影响正常的思考能力,不能据此否认口供的可信度……”

“但是公诉人不要忘了,在事发前一个月,钱英已经出现焦躁不安和忘事的症状,”薛兰泽语气平缓,却不容置疑:“正常人不要说一个月,就是一个礼拜不眠不休,都会陷入思维紊乱,有时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何况钱英患有抑郁症已经一个多月,您认为,她在这种情况下录制的口供,能被称作‘清醒状态’吗?”

程剑无法回应这一点。

他们谁也没有时光倒流的本事,不能穿越回一个多月前进行精神鉴定,只能回放讯问视频,通过种种蛛丝马迹对钱英的精神状态做出推测。只见视频中,钱英自始至终缩脖端肩,十分抗拒和讯问人员发生视线交汇,两只手不安地缩在桌下,手指紧紧绞在一起。

如果说,微表情和小动作不足以作为呈堂证供,那钱英答话时勉强又被动的态度已经颇能说明问题。

最终,合议庭没有直接推翻钱英的供词,但从审判长和旁听人员的表情不难看出,这份供词的可信度已经被打上一个问号。

程剑并不懊恼,薛兰泽的这一手也没太出乎他意料,因为钱英患有抑郁症是不争的事实,换成任何一位辩护律师,都会将这一点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在他的示意下,证人席站上第一位证人——正是为包建白工作了七年之久的佣人,冯春朋。

冯春朋名义上是佣人,为包建白工作这么久,吃穿用度不亚于一般人家的阔太太。她今天的穿着十分得体,深色套装搭配丝巾,胸口还别了个小小的胸针,走上证人席时,显得笃定又从容。

只有在向薛兰泽投去目光时,这位优雅从容的中年女士才露出一点隐晦的不忿。

法庭上不方便做出太明显的表情动作,陆临渊只能凉凉睨了薛兰泽一眼,用目光传递出:让你一天到晚装大尾巴狼,露馅了吧?该!

当着法官和公诉人的面,薛兰泽不好瞪回去,只能在小本子上狠狠记了陆临渊一笔。

程剑没留意这两位间的眉来眼去,对冯春朋发问道:“你还记得四月十一号晚上,包建白的行程是怎样的吗?”

冯春朋收回目光,将表情收敛到最严肃的状态:“记得……包先生那天事不多,回来的挺早。大约是傍晚六点多的时侯,他收到一条短信,脸色突然变得不太好看。我问他怎么了,他说,讨债的又找来了。”

旁听席上响起“细细簌簌”的议论声,程剑充耳未闻,按照既定的步调往下问:“你知道,包建白所谓的‘讨债的’是指谁吗?”

冯春朋扁一扁嘴,虽然再三收敛,还是没压住那一丝由心而发的鄙夷:“除了那对姓钱的母女,还能是谁?”

钱英表情忽变,似乎想说什么,却在薛兰泽陡转严厉的目光中讪讪闭嘴。

程剑:“你为什么认为是钱英和钱思颖母女?是包建白告诉你的吗?”

冯春朋哼了一声:“不用问也知道,之前,那姓钱的小……小丫头,几次三番联系包先生,无所不用其极地要钱要好处。包先生看在养了她这么多年的份上,一而再再而三地满足她,谁知她这么贪心不足,简直是头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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