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武侠修真 > 提督小姐今天退休了吗[星际] > 第61章 嗜血蓝鲸(1)

第61章 嗜血蓝鲸(1)(1/2)

目录

第61章嗜血蓝鲸(1)

◎您受过的教育实在太多了◎

自从到达桑谷星后,军事会议好像就没开完过。

裴行野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精力和耐心。敌我力量悬殊,而安达的指令是“胜利”。

他对众人说:“我知道大家都很辛苦,但我们没有犯错误的权利。”

于是,在他的带领下,军部会议室的圆桌前,众将官一起共度了许多个今生都不愿意再回顾的不眠夜。

出于保密需求,裴行野严令禁止任何人带光脑设备进会议室——克里斯托弗更尤在禁止之首。

这就意味着,一旦走进会议室的大门,将官们就完全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只有一部老式通讯器能与外界沟通。

因此,每晚十二点的等待通讯环节,就成了将官们唯一的日常娱乐活动。

十有八九,是卢软软突然一个通讯打进来,放声嚎啕: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呜呜呜爸爸不要软软了吗?那软软也不要爸爸了!”

“哎呦,宝贝,爸爸怎么会不要宝贝呢……”

卢守蹊手忙脚乱地离席安慰幼女,余人则很不地道地哈哈大笑。

但也时不时的,打进通讯的会是一个经常变换的女声——

“裴,我很想你嘛……”

裴行野则面不改色地当众接通,好声好气地责备对方不该打到这里来,然后温柔似水地和对方分手。

如果偶尔遇到性格暴躁的,裴提督或许还会收获这样的分手感言:

“这才几天?你也太快了,你生孩子肯定不长□□!”

众人则会笑得更放肆、更不担心损耗功德一点。

到后来,陈蕤干脆趁短暂的通讯时间,组织了地下□□行业。

“今天是卢提督还是裴提督,开奖!”

生意居然很火爆,德拉萨尔和欧拉多次因下注纠纷而约了线上星舰乱斗,大搞赛博斗殴。

佐藤痛心疾首,认为这严重损害了提督们之间的友爱精神:

“陈准将,你能不能自重一点?!”

“你到底押谁?肯定不是裴行野,哦,那就卢提督是吧?”

“……”

就在这样的混乱之下,他们对每一个敌将做心理分析、收集每一支舰队的情报、将星图细化到每一条航道。

资料被众人传阅了无数遍,星图被翻来覆去看了无数回,预测性的模拟战上机了无数次。

一开始只有裴行野能记得的星舰型号、将领和星图,渐渐地每个人都能脱口而出。

本来并不熟悉彼此路数的将领们,在一次次模拟战后,逐渐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彼此,配合越来越默契娴熟。

所有人都知道,最终的日子快要到了。

以裴行野和安达的性格,这样紧张准备,显然不是为了守着仅存的三个大区,以待来日的。

终于一个晚上,裴行野罕见地提早结束了会议——

裴芃芃从帘幕内绕出,捧着一个托盘,玻璃酒杯中荡漾着金色酒液。

她亲手将酒杯递给每个人,神情温和,语气却凛然肃杀,犹如一把刀:

“祝您战无不胜。”

众人几乎都默认裴芃芃是安达的情人,或者未婚妻,不觉受宠若惊,转眼看向裴提督。

裴行野笑看着他们:“各位,我们要进攻。”

……

进攻的详细方案揭晓。

全面反攻的计划被命名为“殷雷”,几乎全部军团齐出,分三路出击北海、玫瑰和欧申纳斯大区。

方案很有裴行野的个人风格,战略上飘忽到不着边际,战术上却重视细节、稳扎稳打,莫名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

以至于好像这么打下去,他那洒脱飘逸的战略目标,也不是实现不了。

计划已定,将官们各自回到前线,各军团陆续开拔。

只有方彧的第七军团接到了留守令——安达似乎得了方彧留守的好处,仍然令其驻防新都桑谷。

驻防首都,在和平年代或许代表着信用。可在战争年代,却很难说是一项好差事。

道理很简单,首都当然不会是前线,所以不会有立功的机会;而一旦首都成了前线,那恐怕即使立下大功,也只能到阎王殿下再领赏了。

卢守蹊临行前安慰她:“日后还会调动,不必急于一时。”

方彧:“下官没有怨言。”

卢守蹊欣慰道:“那就好。哦,对了——如果不想总吃食堂的话,还请多去我家里坐坐。我不在,我担心埃莉诺和软软嘴上不说,心里都紧张得要命。”

方彧:“下官一定。”

裴行野临行前,却特地将她叫到了青鸟号上。

他站在甲板上,背着手,金红长发像女军官那样用鲨鱼夹盘到脑后,只有一两缕碎发贴着皮肤,随风微动。

“方,顾的事情,安达先生究竟给了你多少资金?”他温声问。

方彧:“九千万,阁下。”

裴行野莞尔回首:“够吗?”

“多多益善,阁下。”

裴行野噗嗤一笑,做坏事般压低声音:“这样吧,我给你一笔钱,但可不要让安达先生知道了。”

方彧:“!”

裴行野想了想,补充说:

“也不要叫其他提督们知道了——欧拉总想翻修他的旗舰,非要刷成紫色的——我可一直都说没有钱。”

方彧真心实意:“谢谢提督。”

裴行野顿了顿,轻声说:“方,你可不要觉得自己的任务就是看大门啊。”

方彧:“……”

裴提督琥珀般的眼睛,正温然注视着她。

方彧:“请提督指教。”

裴行野笑了笑:“桑谷也并不太平,安达先生和老安达阁下的关系……总是处不好。如今安达先生在他父亲身边,就如卧榻贪狼之侧。”

“安达先生有时过于自信,对远方的危险了如指掌,反而容易轻忽身边的祸患。你要替他警惕。这是其一……”

裴行野微妙地顿了顿。

“再则,我刚刚得到了叛乱军中的一则密报。”

方彧一愣:“……”

“肯雅塔政变军雇佣了一支叛乱军,以为呼应,其首领是从未见过的新人。”

裴行野低声说:“我们目前不清楚这支雇佣军的目的。”

“战场上有变数总是免不了的,只是我总隐隐担心……”

“这会是一个致命的变数。”

**

方彧回到泰坦号办公室,步履沉重,没滋没味地拆领带。

“啊呀,给个甜枣,打一棒子,”她把领带甩到沙发上,“累死了,勒死了……”

克里斯托弗驱动一只机械臂,把她随手乱扔的领带捡起来。

“现在是上班时间,方,”人工智能提醒,“处于对工作的尊重,您应该打领带的。”

方彧看着伸到鼻子下头的机械臂,没好气地威胁:

“克里斯托弗,你再阴魂不散,我就把你从智能家居系统中删除。”

克里斯托弗:“……”

由于方彧没有房子,克里斯托弗也一直没有“躯体”。

虽然有泰坦号,可方彧又总抱着“我可能很快就不干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期望……

直到最近,方彧才认命般把它接进了泰坦号的智能家居系统。

“……的确该让您的脖颈享受一下风的吹拂了。”

克里斯托弗很没气节地缩回机械臂。

“方,伊万诺娃元帅今日晨间来过通讯,希望见您一面。”人工智能又汇报道。

方彧一愣。

伊万诺娃并没有参与肯雅塔兵变,但作为旧军部的一员,仍是被桑谷新政府当做古董,高高供了起来,失去了实权,处在半退的状态。

“我该去哪见她?”方彧茫然说。

她刚刚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对方在哪个部门工作。

“不,”克里斯托弗语气温和,“她说她来见您,已经在休息室等待了。”

方彧:“……?!”

她一句“我该去哪见她”,又让洛林白白捡了笑话。

洛林无情嘲讽:“您对权力的变迁可真够迟钝——我该去哪见她?!我的天,您不会还想去她的办公室门口,像呆鸡一样傻乎乎地站着吧?”

无法反驳,因为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方彧:“……那你觉得我该说什么?”

洛林阴阳怪气:“把这把椅子撤掉,然后喝您的茶——过一个小时再说,哟,居然忘了,快让她进来吧。”

方彧站了起来:“还是我去见她吧。”

**

伊万诺娃喝着红茶,听到旁边的两个站岗的小士官大声闲聊:

“你看过方少将小时候参加钢琴比赛的视频吗?”

“哟,方少将还学过乐器!看着可不像啊。弹得怎么样?”

“嚯,那叫一个不一般!我以为她弹的是《小媳妇上坟》,结果标题上写的是《肖邦第一叙事曲》……”

伊娃诺娃:“……”

方彧匆匆忙忙走过来,用嘴叼着帽子,手忙脚乱地打领带——

两个在站岗期间公然嘲笑自己司令官的小士官笑嘻嘻打住,交换眼神,各自敬礼:

“少将!”

方彧含混点头:“晚上好。”

“阁下。”她说着转向伊万诺娃,和从前一样,老老实实敬了一礼,“有什么事吗?”

伊万诺娃严酷的绿眼睛扑朔片刻,好像方彧做了什么感人至深的举动似的。

半晌,她终于说:

“是这样。我在家门口接到了一份奇怪的传单,我觉得很值得怀疑。但是……政府和军部都很忙,没有时间理会。”

伊万诺娃语气克制,几乎听不出自哀的成分。她将传单递给方彧。

方彧一怔:“!”

传单是罕见的纸质形式,但印制粗糙,沾了她一手漆黑的油墨。

上面印着联邦通用语,拼写有一连串错误——

致吾深陷敌境、遭受迫害、与苦难相生相形的同胞们:

汝等受的苦,神都知悉。之所以先前不救,是为着真神在天上与启天大神相斗,角力正吃紧。

而今量子真神大获全胜,汝等的苦也都吃尽了,自然甘来。

18日午夜,救赎之时,量子真神将引领吾辈泛星槎而来,为汝等带来永恒的光明。

欲做神的侍者的,就速速弃了这罪恶之城,以火燎之。

但凡抱残守缺,要与这罪城同进退者,死后必入修罗,世世代代不得沐浴真神的光辉。

尔其慎之!

方彧磕磕绊绊读下来,不觉龇牙咧嘴:“……??”

她努力重新理顺思路。

抛开角度清奇的“咱们真神和启天大神在天上斗殴”,这封大概可以称作《告无量子兽同胞书》的文字,其实写得很规整。

首先,捏造理由,解释一下大家受委屈的原因。

然后,充满希望地对未来画出大饼。

最后,对受众提出要求,顺带威胁一下那些不愿服从的人。

联邦的许多《告全体公民书》,不也都套用了相同的模板吗?

“……”方彧不由警惕起来。

她拿着传单,腾地站起身:“我去找安达阁下。”

……

安达将手一缩,不肯触碰那张乌漆嘛黑的传单分毫:“您这张纸,是不是有点脏?”

方彧:“那您要怎么样?”

安达用力往后仰:“我不管怎么样,反正这样脏死了。”

方彧好脾气地说:“那我念给您听?”

安达:“不行,你说话有北海口音,会让我觉得在听相声。”

方彧暗暗咬牙:“……”

思忖片刻,安达恬不知耻地抱起胳膊,吩咐道:“你举起来吧。”

方彧翻个白眼,啪一声,把传单举了起来。

安达眯起眼:“太远了,看不清。”

方彧咣咣向前两步。

“太高了,你想让我得颈椎病吗?”安达仰起头。

方彧眼眸一冷:“……”

说时迟那时快,方少将的手一哆嗦,传单飘然从指尖滑落,径直向着安达涧山白皙的面庞糊过去——啪叽!

真是奇怪,自由落体的传单,为什么会得到一个向着安达那张俊美面庞的力呢?

安达涧山:“……!”

方彧挠了挠头:“哎呦。”

五分钟后。

安达很有修养地克制住了臭骂方彧一顿的冲动,老老实实捏着鼻子、用两个指关节夹住传单,从头到尾读了一遍。

他不由一嗤:“在天上打了一架,文不文白不白,写得什么破烂玩意。”

方彧:“您觉得这就一张‘破烂玩意’吗?”

安达莞尔:“有点意思,但改变不了遣词造句上是个‘破烂玩意’的事实。你怎么看?”

方彧:“有人试图煽动桑谷境内的无量子兽人骚动。”

这是个很基础、很直接的看法。

“即使拉一条狗来,也会汪汪地告诉我这个,”安达不以为然,懒洋洋说,“还有?”

“那支被雇佣的叛乱军,目标是桑谷。发下传单的目的,是使我们陷入内外交困的境地。”

方彧平静地看着安达。

安达慵懒的眼神一凛,直起身体:“……哦?”

“你觉得这张传单,来自叛乱军?”

方彧:“从拼写错误到纸张材质,叛乱军中,纸还是通行的书写载体,这是您的书里说的,您应当比我懂。”

安达:“那这位小首领的口气可不小。叛乱军没有跃迁技术,桑谷又远在后方,他打算一路硬生生打过来吗?”

“这也不是不可能。”方彧肃然,“而但凡有可能的情况,军事上就必须做好准备。”

“你不会想告诉我,桑谷可能和奥托遭遇一样的厄运吧?”安达问。

方彧重复着强调:“……这也不是不可能。”

“你不会还想告诉我,政府需要通知市民注意人防工程、适度粮食储备,做好一切遭遇登陆战的准备吧?”

“从降低伤亡的角度来看,下官认为,也不是不值得考虑。”

安达冷笑着将擡起下颌:“那我就也告诉你,政治上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形。”

方彧:“……”

安达冷声说:“三大区的经济才略有恢复,你就说叛乱军要打进桑谷。我要你们是干什么的?高射炮打蚊子玩么?”

方彧无言以对,半晌才说:

“可做缓冲的前线要塞有数个,下官也以为,敌军能一路挺进的概率并不大。但是现在的诸要塞都不可谓不空虚,叛军既然敢放出这样的话……”

“如果真的到那一步,”

安达打断她,声线冷冽:“那我仍只告诉你一句话:战线不许下到第三道人工大气层下。”

方彧:“……”

从战术上来说,让没有机甲的敌军登陆,通过机甲军打陆战,无疑是最好的方法。

而安达一开口,就替她堵死了上帝开的八扇玻璃旋转门,留下了一个小狗洞。

还是开在天花板上的那种。

安达轻笑一声:“这次没有人叫你掠夺、争斗、杀戮——是我们需要你们的守护。”

她垂下眼帘,沉默许久,沉声说:“是。”

“行啦。”

安达舒展肩背,揉了揉左肩:

“还是说点实际的吧。既然有这样的传单在新都流传,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方彧:“能怎么管?”

联邦去纸质化这么多年,网络监控如翻花手,推陈出新、叠代升级,可眼下人家复古风格,和你玩“石人一只眼”“狐鸣呼曰”前现代这一套,这能怎么管?

安达失笑:“你是电视剧里十恶不赦的军方,你问我?”

方彧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刑侦剧、警匪剧、医疗剧中的军方形象,不由愕然,欲言又止:

“……把他们统统杀掉?可他们还没有犯罪事实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