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2/2）
初凝走到后排，将冰块倒进垃圾桶里。
然而事情远没有恶作剧这么简单。
第一节生物课，初凝发现她的生物练习册不见了，生物老师一边讲题一边走下讲台，点了点她的桌子，
“书呢？”
郑广明走后，这个原本的代课老师成了一班正式的生物老师，上课极为严苛，且最讨厌没有课本或者试卷弄丢的同学。
“......忘在家里了。”
“还是生物课代表，怎么不把你自己忘家里，出去站着。”
她转而面向教室，扩音器里的声音传遍每一个角落，“男女都一样，没有教材都给我出去站着。”
正好走到林清暨桌前。
男生带着起床气，“能不能小点声，还让不让人睡觉。”
身后的人来这么一句，初凝正想站起来，从后面擦过肩膀掉下来一本生物习题册。
身后的椅子哗啦一声，接着后门关合。
生物老师狠狠瞪了林清暨一眼，接着上课。
练习册翻开比校园里扫过的的地面还干净，封面也只写了个大刀阔斧的【林】。
教室外的人背靠着窗。
下课后，初凝把书还给他。
“谢谢。”
林清暨不在意的接过，正要塞进去一半，又抽了回来，转而手抵着脑袋，另一只手翻了翻。
最新的那一节，上面多了许多笔记，字迹工整娟秀。
他合上扔进抽屉里，“好学生也能忘带书。”
初凝有点难为情，转过身再一擡头，罗安琪坐在前面过道的座位，手托在腮边正和一个女生说着什么。
左脚轻轻晃着，看着她这边，唇角弧度上扬。
“我书呢？”
大课间，罗安琪跟着几个女生站在水房旁边的隔间，初凝跟着过去。
她从镜子里看了看自己的脸，“扔了。”
说完还和旁边的一个女生讨论口红颜色，根本没当初凝这个人存在。
“为什么要扔我的书。”
“为什么扔你的书自己不知道，你不会真以为被林清暨帮过一次就以为可以接近他了吧。”
“告诉你。”罗安琪合上镜子，推了下初凝的肩膀，“你只是运气好，这并不代表就可以站在他身边，还送什么生日礼物，真和你同桌一个德行。”
身后是瓷砖墙壁，教学楼后面的银杏树枝头光秃秃的，这边人向来很少。
初凝没有说话，抿唇看着她。
罗安琪往前一步，伸手扣住初凝的下巴，拇指用了些力气。
她居然还戴了美瞳，初凝想。
“认准自己的身份，别做不够格的事情，再让我发现你对他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啊，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回去的时候，生物教辅已经在桌子上了，只是被揉的皱巴巴的，罗安琪没有扔掉，或许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
感觉到身侧有一道目光注视，初凝回头。
是张品。
窗户边的座位，背总是弓着。
他飞快地低下了头，将脸埋在本本摞起来的书堆中。
初凝有些不解，看错了？
更让她不太明白的是，自己明明是在家里把东西给林清暨的，按理来说罗安琪不会知道的。
除非是林清暨和她说的。
但不太可能。
还有她说的那句和“和你同桌一个德行”，什么意思。
“这个，给你同桌留一份。”语文课代表发了几张老师打印的古诗词拓展资料。
“好的。”
李凡上午没来上课，给她发消息一直没回，初凝把回形针勾着的纸放进她抽屉里。
初凝担心她昨天晚上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上午放学后去了刘平办公室，“老师，李凡今天没来上课。”
“李凡啊，她请假了，说感冒身体不舒服，天冷，你们多穿点衣服，不然生病耽误课程。”
刘平放下水杯。
“好的，谢谢老师。”
一上午很快过去，中午难得出了点太阳，班上打球的男生有的午休之后就直接去了操场，等到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天气又阴了起来，没有云彩。
先是到操场集合，一个个答到，绕了操场跑两圈之后就让自由活动了，室外有些冷，初凝沿着看台下的墙壁走，忽然前面挡了个人。
“李凡？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可能是天冷，李凡的唇色有些发白，额前的刘海被风吹的翻飞，她外套里面穿着的薄毛衣，看着就不保暖。
另外十点钟的方向，罗安琪抱着双臂，被一堆女生簇拥着往这边看。
初凝注意到了，往李凡那里又走了两步，“她们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李凡。”
初凝喊了她一声。
李凡这才擡起头，肩膀一沉，如同下定了某种决心，“初凝，我们打羽毛球吧，好久没玩了。”
“这个天气。”对她这忽然而来的要求，初凝虽然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好。”
“去器材室拿。”
李凡突然制止她要开门的手，“不是这个房间，在前面。”
手搭在门把上，初凝静了两秒，老师一直都是让从这里面拿器材的。
离近了才发现，李凡的眼皮有些浮肿。
冷风一阵阵的吹，像针刺到脸上，操场上的人三三两两，后面的草地一片荒芜。
这种天气，其实打不了羽毛球。
一场无声的博弈之后，初凝最后说好。
她们来到了操场背面，尽头的器材室，外面是铁门。
李凡推开门。
两个人站在门口，各自心有灵犀般，都没有进去。
初凝挽了下头发，“老师说你感冒了，我抽屉里还有点冲剂，上课的时候拿给你。”
两排货架，几幅乒乓球球拍，门侧纸箱里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席卡，靠里左边倒是真的有几幅羽毛球拍。
“我去拿。”
初凝走到那排货架前，听到站在门口的李凡低着头开口，“初凝，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
接着是落锁的声音。
没有窗户的房间一下子暗下来，甚至连缝隙都只有细细的一道。
真的关上了。
初凝踮起的脚，手刚碰到球杆，也没有拿的必要了。
不行，不能就这样关在里面。
“李凡，我知道你没走，至少要告诉我理由，是罗安琪让你这样做的吗？”
在来这个器材室之前，初凝其实已经隐隐猜到一点，但是她在赌，也是和自己较劲。
李凡会站在这一边。
但她赌输了。
“和罗安琪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想做的，没什么别的原因，单纯讨厌你。”
插销在外面，初凝在里面不可能拉开，连扇窗户也没有，这里的东西都蒙上了灰尘，很久没人来过。
罗安琪揽过李凡的肩膀，“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挺爽的，我平时欺负你就这种感觉，懂吗？”
“是不是下雨了。”
另一个女生擡头，一滴水落在眼睛上，“好像是下了，冷死了，咱提前会班吧。”
“走，请你们喝奶茶。”
李凡被罗安琪揽过，缩着脑袋往前走。
“艹，又下雨了。”
因为天气原因，体育老师提前下课，让同学们先回班级，进了教室，林清暨把球往桌子底下一塞。
前面的座位空着，他一伸胳膊，轻车熟路的从初凝桌子上抽过一张空白纸，在上面练自己的签名。
可直到上课，初凝都没回来。
林清暨玩得没意思了，掏出手机给她发了条消息，发完之后看到前面抽屉里的东西亮了一下。
靠，男生低骂了声。
老师注意到他的动作，警示性的敲了敲黑板，“注意听讲。”
天色阴沉，雾蒙蒙的一片，楼下花坛里的落光了叶子的树枝在风雨中飘摇。
有同学拉上的窗帘，罗飞擡手打开了教室里的灯。
第二节课过去一半，去卫生间也不该这么长时间。
老师在上面讲着，李凡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总是走神，想到最后初凝说的那句话，
“李凡，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隔着门，看不到她的表情。
只是声线平静，甚至后知后觉发现那其中有一种坦然。
初凝就是那样，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大喊大叫，始终很柔缓，和她本人在生活中的性子完全一样。
不争不抢。
李凡想象不到初凝生气的样子。
即便知道自己被骗被关进去，她还是那么从容，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站在讲台上的英语老师讲完课文的最后一句，教室里各人神态动作尽收眼底，发现班上有几个同学走神。
她手指用力扣了扣黑板，“打起精神来，记笔记了。”
李凡猛地一惊，连忙从桌子里掏出笔记本，却碰到一块凉凉的东西，她眉心紧了下。
拿出来，是一个粉色的保温杯，漆面闪着光泽，美观漂亮，还有一个透明的小吊坠。
目光转向旁边的桌子，和放在桌角的明显是一个系列。
粉色，蓝色。
正当李凡有点发怔的时候，后背忽然被人用笔帽戳了下。
如同受惊的兔子，她本能将杯子放回抽屉里，绷紧了身体盯着黑板，一直无神的眼睛也多了些波动。
趁着老师在黑板上抄写语法的功夫，她才敢回过头，唯唯诺诺的样子。
罗飞侧了下头。
是林清暨喊她。
耳鸣一声。
他手指转着笔，袖口是黑色的，桌面就放了本书，加上一个厚封笔记本，“你同桌呢？”
原来是问她。
“我不知道。”
李凡迅速的转过身子，擡头抄写黑板上的笔记。
没几分钟下课铃响，老师前脚刚从教室出去，李凡站起身，面前多了道身影。
林清暨将初凝的凳子推到
前门和后门不知道被谁关上了，班级里的人看到这一幕，比上课还安静。
不知情的罗安琪从最前排挤到后排，莫名其妙的看着李凡，又看看林清暨。
林清暨低眼看她，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声色也冷淡，“我最讨厌别人撒谎，而且在我这，男生女生一样。”
“干什么？”
“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
“哎，好像初凝体育课之后就没过来。”
“......”
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声，罗安琪难以相信，“林清暨，你不会因为要找初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