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烧发昏 > 耽片

耽片(1/2)

目录

耽片

【dawn:樊也南,要一起,吃饭吗。】

【dawn:我们快点变熟悉吧,我想看看你的照片。】

【dawn:可以回信息吗?】

【dawn:转账5000元。】

江百黎盯着手机屏幕好半晌,对面还没有回信息,便只得放下手机,转眸去看眼前立着的画板。

画板上面已经完成了大半副的画,核心颜色是黑色,从画的左下角开始向上延伸颜色的渐变,由黑变灰,由灰变白。

江百黎盯着那画两秒。

撕掉。

这幅画画了几乎一个月,但也只画了一部分而已。

没灵感。

江百黎拿起笔的那一刻,他知道怎样去下笔,知道怎样去勾勒曲线,可他落笔后,只是画画而已,机械地画,没有了创作时几乎癫狂的激情,失去了那种在画面上勾勒线条便能兴致高昂得欲生欲死的感觉。

江百黎不死心地又看了眼手机。

还没有回复。

转账也还没有收。

江百黎给江念郁发了条信息。

【dawn:姐,你能联系到樊也南吗?】

想了想,江百黎又发。

【dawn:我有急事。】

那边没回复。

江百黎抿着唇,重新看已然空白的画板。

江百黎再次拿起画笔。

勾勒。

填色。

画得一般。

至少在江百黎心里是一般的。

在下个月底。

江百黎的画展就要开始。

江百黎还差一副让他能自信地摆在画廊最中央的画作。

江百黎扫视一圈周围地上散落的画纸,他挑挑拣拣,从里面拿出一张画了山水画的画纸。

其中,画的是悬崖。

出去写生吧。

江百黎背上画板,准备好一切,叫了辆车,直接去了鸣钟山。

江百黎站在山脚下,擡头看了眼高耸入云的山尖,抿抿唇。

江百黎慢慢往上爬。

到了山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江百黎看了眼手机。

五点钟,可以画两个小时。

江百黎转换到微信页面,想看看樊也南和他姐回没回信息。

但微信页面一直在加载中,江百黎才意识到,山上没信号,他又傻了。

江百黎干脆把手机放到颜料盒旁,拿起画笔,看着云绕山,他呼了口气,慢慢开始下笔。

黑色的云。

蓝色的山。

血红色的天。

江百黎画着画着就站到了悬崖边上,他一手拿着画笔,一手努力向上伸,他踮着脚,半眯着眼睛。

那片云,在动吗。

他想摸摸那片云的颜色。

他想嗅嗅那片云的气味。

悬崖边的云朵几乎延伸到看不见尽头的千里外,飘渺的风如卷携着冰冷的雾,萦绕下江百黎的身侧。

那是云吗,还是水汽。

江百黎侧眸去看,但手仍然向上伸着,感受着风吹来的方向。

悬崖边陡峭,有碎石不断地掉落入万丈深渊,几瞬息间便没了踪影。

无止息的风雾似是形成了漩涡,江百黎站在其中,手伸向天,眉心观音痣灼灼引人眼,他是否下一刻便要乘风归去,无人知晓。

“江百黎!”

“江百黎你他妈的又疯了!”

两声震耳的喊声就此传来。

江百黎侧眸去看。

但还没等他真正看清什么,就感觉整个人被打横抱起,然后在那个怀抱里感受到一阵接着一阵有力而急促的心跳,那人抱着江百黎远离悬崖边的位置,退到五步远。

“江百黎,你这是干什么?找不到灵感就轻生?”樊也南放下江百黎,再也忍耐不住心底的情绪,他几乎咆哮着朝江百黎喊。

胸膛上下起伏,樊也南的气息不稳。

江念郁也从后面跑过来,她更干脆,直接就开始骂:“江百黎,你他妈的不要命了是不是!你之前来了一次这么个危险情况也就算了,你还不长记性?站在悬崖边你心都不颤是不是!!”

江念郁甚至没来得及抹上口红,她骂的时候嘴唇显得苍白,脸上反倒是情绪激动而泛上来的红。

“江百黎!你是人!你他妈的不是九条命的猫!你看看谁像你似的,取景取景,不是让你拿命去取!写生写生,不是让你把自己的生命给写没!”

“怎么着?你是觉得着俗世里面的景色如不了你的眼了,你非要上天上去看看天堂里面的绝境是不是?你非要尝尝真正的疼痛是什么滋味是不是?”

“你他妈的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人都要跑飞起来了,你就抱着想让我跟你一起飞上天的心思是吧!江百黎!你他妈的不想要个凡人姐姐,非要给我也整成神仙是吧!我他妈在人间可还没待够呢!”

“江百黎,下次你再让我发现你一个人站在悬崖边上,还妄想上天,我直接一脚把你踹飞到太阳系外,我让你看看天上面到底是天堂的绝境还是外星系的真空窒息!”

樊也南本来还胸膛里泛着焦急的气愤,但此刻,他听着江念郁一句接着一句话,往后退了两步。

江姐脾气不好,他知道。

但他不知道江姐能骂人三百句都不换气。

确实有些让人望而生畏。

樊也南又看了两眼江百黎。

只见江百黎在江念郁一句接着一句的轰炸中,甚至又擡头看了眼天,有些惋惜般摇摇头。

江百黎在惋惜什么?

樊也南觉得,江百黎这小孩儿,确实应该好好教导教导,不然也不会在这么危险的情况里出来,他还无所事事般神游。

江念郁骂了有足足二十分钟,句句不重样。

“说话。”江念郁朝着江百黎扬扬下巴,让他表个态。

江百黎淡淡地笑了一下,才慢悠悠地说:“姐,我看好了,我站着的那里,有四个歪脖子树,底下还有个洞xue,如果掉下去了,我会掉到树上,顺着树我可以爬到洞xue里面,而且我穿了外套,掉下去之后可以抗寒,我还特意把画板摆得远离悬崖边,它不会掉下去,如果你来找我,你一眼就能看见画板,肯定能及时解救我。”

说完,江百黎又擡头看天,接着说:“我只是想看看云的形状而已,没什么危险的。”

江念郁觉得自己额角在跳动。

“江、百、黎!”

樊也南捂住耳朵,他被震得耳鸣。

江百黎仍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只是过了两秒才眨眨眼,应声:“我在,姐。”

江念郁被气地直跺脚,用尽一切力气往地上一遍又一遍的踩,坚硬的山体凸起也一次次地撞击她的鞋底,她的脚底能清楚地感觉到撞击时的挤压感,但她始终没停。

“草!”

“草!”

“草啊!”

“江百黎,你他妈的就该辟谷隐居,一辈子抱着你的画板在家里面闻你所谓颜色的气味,你他妈的一出来,就拿你那条小命气我!你看看你现在!我说半天了!你听进去什么了!”江念郁说话时胸脯里的气淤堵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说到最后,她干脆毫无顾忌地大喊了一声。

“啊!!!”

樊也南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

樊也南又向后退了两步。

江姐…….不能吃人吧。

江念郁气得要发疯。

“他妈的。”

江百黎突然出声,声音很平淡,说完,他还抿唇笑了一下,樊也南看去时还觉得江百黎有几分惹人怜的乖巧,如果忽略他刚脱口而出的脏话。

江百黎这是骂江姐呢?

樊也南又向后退了两步。

别误伤。

他暂且逃过了…..职场骚//扰,不想再死于职场误伤。

谁知,江念郁气极反笑。

“江百黎,你真是的,算了,回家吧,拎着你那块画板。”江念郁转身就走。

这事结束的太过潦草,樊也南舔舔唇,没捋清思路。

樊也南扭头看江百黎,思酌了两秒,上前替江百黎拿着画板。

“你在前面走吧,我拿着。”

樊也南时刻谨记自己是个打工的,该摆在明面上的态度还是要有的,况且江姐在这儿呢,做个样子也要做到位。

江百黎哦了一声,没往前走,而是侧眸看樊也南,伸出手。

樊也南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不能牵。”樊也南说。

樊也南还不知道江姐知不知道她弟弟想要搞个“职场压榨”,还是那种羞于说出口的压榨。

如果江姐不知道,那他现在把手牵上了,江姐扫一眼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倒时候说不准他真就在劫难逃了。

如果江姐知道,那他现在不牵,也算是试探江姐的态度,如果一会儿江姐蹙眉了,那他就把手牵上,如果没有,那他以后就得过且过,总之,含糊着应付江百黎,别让他恼怒了,这日子就还能过。

江百黎直接问:“为什么?上次都牵手了。”

“……嗯…..”樊也南在脑袋里思索搜刮着理由,“因为…..江姐生气了,现在牵手,影响江姐的心情。”

江百黎:“…….?”

江百黎歪头看他,鼻子上还有着未干的水彩痕迹,问:“为什么?”

樊也南心底啧了一声,觉得小朋友就这点不好,问事总喜欢刨根问底,没有大人成熟了以后的分寸感。

樊也南开始胡编乱造:“……因为牵手了….会影响磁场,这个你知道吧,就磁场,挺玄乎的那个,当一个人不开心的时候,如果她身边的磁场再改变了,心情就会更糟糕,甚至做出难以估量的坏事。”

“哦。”江百黎说:“可是我姐没生气啊。”

樊也南:“?”

樊也南:“没生气?”

江百黎应了一声:“对啊,我来写生只要没死,就不算什么大事,我姐喊那几句就是她自己想趁机发泄,和我没什么关系的,除此之外,我姐没有什么理由生气了。”

樊也南觉得江百黎真是贵人多忘事。

“你说江姐的那句呢。”

“哪句?”江百黎不理解。

樊也南:“他妈的。”

樊也南甚至模仿出了江百黎说话时那种语调,尾音有些刻意下垂,声音很轻。

“这不是在骂我姐啊。”江百黎说:“你没听见吗?”

“什么?”樊也南觉得江百黎在跟他打哑谜。

江百黎叹了口气。

樊也南也有些笨啊。

但他就是个很好的艺术作品,有待开掘。

江百黎耐着性子解释:“我姐问我听进去什么了,我听进去‘他妈的’这三个字了啊。”

“这三个字出现的频率好高,就记住了。”

樊也南:“………”

樊也南:“江百黎,有人说过吗。”

“什么?”江百黎应声。

樊也南:“你特别适合当艺术家。”

看着江百黎那张脸,樊也南没什么感觉。

但真真切切地和江百黎相处,和江百黎交谈,樊也南才知道什么叫做搞艺术的,说话都虚里带实、实里夹虚,让他感觉江百黎这整个人都是飘飘渺渺的虚假,而非真实存在的、有爱恨嗔痴的俗人。

但樊也南承认,他还是接受不了艺术家的艺术行为。

“江百黎,别勾着我的小拇指。”樊也南说。

“那食指呢?”江百黎换了个方向,用小拇指不重不轻地勾着、碰着。

“也不行。”樊也南想要挣脱。

江百黎的小拇指却如同粘在他手上一般,怎样也不肯离开,便一直贴着他、靠着他。

樊也南没了辙,他擡眼看了下前方,江姐没了人影,估摸着是快些回车里抽烟去了。

樊也南没了顾忌,便直接说:“江百黎,这样不好,不可以时时刻刻都想着刻意去变熟悉,这样发展出来的关系是假的,只能够维持很短暂的一段时间。”

“有多短暂?”江百黎顺着他的话问。

樊也南说:“或许是两三年,或许是一年,又或许是几个月,甚至更短。”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