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最后一封信②(1/2)
第五十四章最后一封信②
我睁大眼睛的同时,门外的天光将双眼刺痛,不知不觉留下两行泪,我努力眨眼睛想要看清楚她的模样,但始终只能看到模糊的面容。
元安笑笑:“我与爹爹一样,很快就要走了,你和阿娘一定要好好活着。”
她碎碎念仍旧像从前教念我的温和。
我心乱如麻,眼泪落到胸口,顾不上她说了什么,我只想问她:“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抛下我们?是你做了谁家的细作羞愧,还是你真信了赵忡要殉情的谎言?”
她垂眸低语:“是我对不起元家,爹爹被削职、哥哥被诬陷,皆因我而起,还有……哎,太多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就算现在已经埋入土中,我也难逃其咎,元喜,我从来没有期望过你们的原谅,所以只有一死才能赎去我数不清的罪孽。”
我再也忍不住,哭着问她:“你以为一死了之就好了吗?”
“可我……”
“你死了之后,赵忡开开心心迎娶他的太子妃,你死了之后,哥哥照样蹲了大牢,我和阿娘还是无依无靠、寄人篱下,你觉得你死了之后这些有好起来吗?没有!姐姐,你回来啊!我要你回来,好不好!”
我哭喊着跑向她,但是怎么跑都在原地,只有她越来越模糊的身影。
元安还是走了,像她喝下毒酒时的决绝,再次轻易离开我。
我被困在走不出的原地,渐渐感觉到一阵难以呼吸的晕眩涌向全身,迷迷糊糊间,好像又清醒过来。
“元喜你醒醒?你怎么晕过去?你说句话?”
贺敢摇不醒我,就将我横抱起往外跑去找大夫,我手里死死撰着那根炭笔,眼前一掠而过的都是些恍惚的光影,就好像不小心步入了阴阳不分的虚境。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略微嘈杂的交谈声,我撑开沉重的眼睑,看到此刻躺在陌生的房里,床榻外,贺敢与几个胡人在低声说着话。
他眉头紧锁,与那天赵方羡和大夫交流的样子像极了。
我轻轻唤一声,他总算打住思绪,到床榻边来问道:“你总算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说头晕想吐,他就扶起我吐了几回,但都是些苦水。
“我究竟犯了什么病?”
他闻言缄口不语,问我:“你家里除了三皇子,还有什么其他人没有?”
我摇头,他撇开半张脸,与随从说道:“去把三皇子叫来。”
我赶紧阻止他,但是来不及了,随从刚刚走出门就被逼退回来,赵方羡按着腰间的宝剑,带着两个看起来就勇武的随从走了进来。
我掀开被褥下去迎他,贺敢把我拦回去,拦到我面前挡住赵方羡冰冷的视线。
“这里是皇上特许的行馆,你凭什么闯进来?”
赵方羡淡定冷言:“父皇命我追杀与秦可风有关的奸细、叛徒,和你无关,你最好马上让开。”
“你疯了吗?二十年前我父王就已将呼延意驱逐出王廷,他在中原做了什么都与我们无关,这里哪来你说的奸细叛徒?”
“你身后。”
赵方羡一手推开贺敢,将我拽下床榻。
贺敢也出手将他推开,两人在屋里交手,一时间把桌椅橱柜都撞了个遍。
我听这动静烦躁极了,心生怨恨为什么元安可以一死了之撒手人寰,我就不可以?
我扯起嗓子尖叫:“别打了!我去死行不行!”
他们两个不听,我干脆一头撞到桌角,再次晕死过去。
醒来的时候,终于从行馆回到家中。
我摸一摸额角的白布,心想这次是没死成,下次应该再狠心点,说不定就不用像此时此刻,还要面对床榻边那双毫无人情味的眸子。
我假装没看到他,翻个身继续流眼泪,眼泪还没落到枕头上,胃里又是一阵恶心涌上来。
“三爷,好难受……”
我哭得厉害,赵方羡不言不语抱起我到窗边吐过几回,拍拍我的背问道:“有没有好些?”
我想起贺敢与他对我的反应都是讳莫如深,于是逼问他我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今天的事我可以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不需要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三爷,你给我一个痛快!”
我哭着拔他腰间的佩剑,他及时控住我的手腕,稍微用力,就让我痛到不得不松开五指。
他呵斥我:“无法无天!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日去了哪里,又与那小子做了什么?”
我想起与贺敢在廊下的接触,心里甚是羞燥,但也偏偏是这些,让我突然意识到,也许世界上比他赵方羡好一百倍一万倍的男人有的是,我就算离开他,也不一定就要变成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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