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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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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但他们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先拐到了城东。

要调查凶案,怎能不去一趟命案现场,尽管她知道去了也是毫无收获。

袁思思的尸体是在那里一片树林深处的枯井发现的,如今那口井还在,仍是一口枯井。

如今的季节,四下萧索枯黄全无生机,她站在井口向下望去,只能看见无尽的黑暗。

枯井太深,以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纵然全然不见了那桩陈年惨案的丝毫踪迹,她却似乎还能感受到当年袁思思受尽□□后被人摔下深井时的惨烈与可悲。

她眼睛微酸,险些落下泪来,为了这个不曾谋面的姑娘。

她在四下慢慢踱步而行,试图还原当年这里案发时的景象,可没有卷宗不知详情,她什么都想象不出来。

但她看到了地上有两道细细长长的压痕,不深却极为清晰。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王肃来催,她收回了目光,最后看了那口枯井,心中告别,转身而去。

除了留宿在源缘寺之外的陈中泽和王大左之外,其他人都回来了。

王肃去屋里收拾东西,在许长恒的催促之下许久才讪讪出来,见她在外面等着后有些为难地问道:“我突然想起来这几天时不时地有些肚子疼,若是去了只怕会误事,不然换个人?”

一旁的潘柏见她为难,用眼角扫了一眼刚刚进门的李殊尔,主动道:“我去吧。”

虽然并未见他和李殊尔说什么,两人看起来也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但她也知道他们之间仍有些尴尬,便点头同意道:“好,那映雪那边就有劳潘大哥了。”

见潘柏去收拾东西,王肃长长地松了口气,迫不及待地便转头回了自己屋子。

入夜后,众人聚在一处,开始分享各自得来的信报。

在京城各处打探消息的潘柏和沈志远虽在外奔波了一天,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无非一些是市井流言,还有一些是她之前让陈中泽散出去的,故而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

从福缘寺回来的梁春和李殊尔也差不多,但她们就在福庐山的山脚下,得来的消息多与源缘寺有关:“圆智大师在源缘寺的声望极高,与寺里的主持不相上下,但他极少会见香客,就连京城位高权重的皇族贵人也难以见他一面,多数会让他的大弟子去无大师替他出面。”

听到“去无”这个法号,她不由觉得耳熟,不由想起一事。

之前赵勤之所以去南和县是因着要将他结发亡妻何筠的尸骨落叶归根,而迁坟的日子正是他的现任夫人杨岁英请去无大师定下的。

当然,她们打听到的也有些其他如今看起来并不相干的事:“福庐山脚下的村民也没人见过圆智,只知道他声名在外,其他的便一无所知,不过他们对他的大弟子去无更为熟悉些,因为去无经常会出面主持各种法事,若是村民与京城的达官贵人有了冲突他也会帮忙解决,故而他的威望甚至比他的师父大得多。但是,那个圆智大师在他们心中如同活佛一般,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根本不会怀疑他作伪证的可能。”

潘柏也这这么说的,虽然圆智极少会在城中出面,但他却是京城炙手可热人人景仰的高僧,也就是说,以圆智的威信名声来看,几乎没有人会质疑他的话。

在其他人眼中,他说他几年前见过的人不是安川,那说谎的人便是安川。

她早知这种结果,并不觉得意外,好奇问道:“村民和京城的达官贵人怎会有冲突需要去无出面的?”

李殊尔回道:“福庐山上的草药本就不少,人们又认为那里的一草一木皆受佛光普照,故而很多想要养生延寿的权贵人家只用那里的草药,有的甚至不仅要去那里亲手采摘,甚至还在山上种了药田,所以那里的很多村民大多是依靠种药采药卖药为生的,既有利益便有冲突。”

她还记得安川曾提过,赵勤的夫人杨岁英之所以看起来比实际年岁要年轻许多,正是因着她常饮一种名唤“白玉茶”的药茶,其中的材料也是从福庐山得的,而当时元娘突然无故昏倒也正是因着喝了白玉茶的同时又饮了与其相冲的补药。据说杨岁英对她的白玉茶颇为珍惜,还曾因为一个丫鬟偷喝了一口茶而将其送到尼姑庵出家了。

她想了想,提及要紧的事:“那云家呢,可与源缘寺有何关系?”

她们回道:“他们只听说过云相国,却从来没见过,我们也打听过了,云家没有人在那里买过草药,他们也没有听说过云家和圆智有什么关系。”

圆智不可能无缘无故作伪证,大抵是与云家有关的,不过想要找到他们勾结的证据自然没有那么简单,单是打听一下是远远不够的。

几乎一无所获。

看来想要在圆智那边找到破绽并不容易,最好还是要找到杀害袁思思的真正凶手。

众人散去,宋汐看了她一眼,随着她一起回了房间。

“王大左没有说谎,”等她关好了房门,宋汐将一张房契递了过去,“这是从他的鞋子里找到的。”

“鞋里?”她有些嫌弃,但还是接了过去,同情道,“真是委屈你了,这也能找得到。”

今天一早让梁春替宋汐去福庐山是她的安排,目的之一便是让宋汐有机会验证王大左对梁春说的话是否是真的。

没想到他竟当真藏着一张京城的房契。

“毕竟像他那样将所有东西都随手乱丢的人怎么可能会将一双破鞋珍而重之又规规矩矩地藏在床底下,一看便有问题。”宋汐的神色有几分凝重,“房契上的院子我已经去看过了,不仅位置好而且大得很,莫说是王大左,就算是柳县令也未必能买得起。”

虽然她并不知道房契上的院子所在何处,但起码能看出来这房契的确是真的。

“南和县人氏王家郎以银五百两购于雨南巷……”

虽然当朝房契不必记载买家姓名,但有这一句也足够了。

“难道他当真是相国府的人?”她看着房契,心中的惊疑却不少半分,“可他也算是柳家的亲戚,柳家待他向来不薄,柳老夫人对他更是偏爱得紧,他真的会为了这些东西出卖柳家吗?”

宋汐不以为然道:“这也没什么不可能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更何况这种本就没甚品德之人。”

这倒是真的。

如今须得处处小心,无论如何王大左是不可信了。

她想着应对之策,正要将房契收起时,眼角突然掠过最

“怎么了?”见她神色有异又直直地盯着房契,宋汐瞧出不对来,问道,“发现什么了?难道这是假的?”

她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半晌后才擡起了头,手指轻颤着指着房契上的一个地方,道:“汐儿,你看这个日子……”

宋汐接了过去,很快便明白了她情绪激烈的缘故,讶然道:“这是你兄长出事前不久的日子,难道说你兄长的案子与他有关?”

这世上的巧合皆事出有因。

“兄长过世那天,既没有新囚下狱,也没有入册的外人探监,故而我一直都找不到能将兄长逼至死路的人究竟是谁。”她似乎全都明白了,只有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才不至于全身发抖,“可是,那幕后真凶何须亲自在南监现身,找一个替他传话便是……”

宋汐心下一寒:“有人拿这房契收买了王大左,让他在狱中逼死了你兄长。”

故而,王大左是知情的。

她再也坐不住,站起了身就要收拾行装:“不行,我要去一趟源缘寺找他问清楚。”

宋汐明白她的心情,并未拦她,只是道:“他大抵是不会说实话的,若有必要,对这种人不必客气,我陪你去吧,这样也能有个照应。”

听她们要连夜赶往源缘寺,洛瑶没有过多追问原因,而是让她们一定要让沈志远随行:“上山的路定然不好走,如今世道又不太平,我怎么放心让你们独自上山,还是得有人护着才是。”

她想了想,道:“如今中泽和潘大哥都不在,咱们院子里会功夫的也有沈大哥了,得让他留下来,若是夫人不放心,那就让王肃与我们走这一趟吧。”

洛瑶虽同意了,但奇怪的是,王肃竟然不在,不知何时他不打声招呼便出门去了。

几人等了许久,就在她等得已经不耐烦准备上路时,王肃终于回来了。

他鬼鬼祟祟地沿着墙根往院子里走,像是生怕惊动了其他人,就连院子里坐了几个人都没有看见,听到她唤自己时更是吓了一跳,手里拿着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等看清了她们,他才心虚地将东西捡了起来,不待她们问便主动支吾地解释道:“我,我有些饿了,方才出去买了些猪头肉回来……”

她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纸包,直截了当地道:“我们要去一趟源缘寺,还请王兄一起随行。”

王肃一怔,随即迫不及待地欢喜道:“好,好,我这就去准备!”

说着,他连屋子都不进了,忙不叠地就去准备马车,看起来甚至比她还要心急一般。

她们与洛瑶道了别,到了门口等着王肃过来,突然间,一支利箭“嗖”地从她的身旁掠过,直直地射.进了旁边的木门上。

两人不由大惊,她眼疾手快地将宋汐拉进了门,许久后不见左右再有动静,唯留箭尖上挂着的长竹筒在轻轻晃荡。

等听到了马车声响,她才小心探手,用力将长箭从门上拨了出来。

竹筒里塞着一张纸,她借着门口昏暗的灯光仔细看去,不由惊而喜:“是袁小姐的卷宗。”

宋汐也颇为惊讶,原来方才并非有人要害她们,而是来送卷宗:“是谁送来的,怎么不肯现身?咦,这后面也有字。”

正面是被人誊抄下来的卷宗,后面还有几个字:“救命之恩,就此谢过”。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长箭,登时明白了,道:“这种箭我在云家见过,是云小姐。”

她本以为云向容不会再插手此事,没想到她明知她已与安川无缘,却还是愿意出手帮忙,而且是为了报答自己曾对她的出手相救。

“想要推翻圆智的证词难于登天,有了卷宗后咱们就有机会找到真凶了,之前想了那么多的法子都拿不到卷宗,如今总算有了眉目。”她松了口气,道,“我们正好可以在路上好好看一看。”

两人上了马车,王肃立刻驱车而行,赶在城门关闭前出城。

路上颠簸而安静,宋汐持着灯笼,帮她看清卷宗。

袁思思是在当天巳时出狱的,因着安家的打点,刑部提前放人,故而她比原本预定的时间提前一刻钟出狱,当时已经有一辆马车停在监牢门口等着。因为那时正值午时,艳阳高照下守门的官兵并没有看清车夫的样貌,只是记住了马车的样子。而袁思思刚一出门,戴着遮阳斗笠的车夫便下车迎着她上了车,虽然守卫没有听见他们当时是否说了话,但能看得出她与那车夫并无任何冲突,是心甘情愿上了他的马车的。在这辆马车离开后不久,安家来接人的马车也过来了,只是白来了一趟,随行的安家管家听说已经有人将她接走了,便直接回家复命了。去了福庐山的安川及安母于暮晚回家,在听说袁思思不知所踪后,安川即刻派人四处寻找,后来还请了官府的人帮忙却一直一无所获。

三天后,有人在城郊的一口枯井底发现了一具尸体,经辨认正是袁思思。

“袁姑娘是摔死在井底而亡的,而且她在生前受了辱,身上又有多处新伤,故而定然是为人所害,”她细细地看着卷宗,微微皱了眉头,于心不忍道,“她死得也太惨了些。”

其实卷宗所述的案发经过与之前她听说的并无大差,但其中的细节却是耐人琢磨。

她对宋汐道:“你看,卷宗上说袁姑娘被人发现的时候衣衫不整并无外衣,身上也并无什么值钱的首饰,但是官府的人却说她离开监牢时戴着她下狱前的耳环与手镯。”

宋汐不解问道:“凶手劫色时顺道劫财又或者在劫财后又劫色,这有何不妥?”

她提出疑虑道:“的确有这种可能,但是凶手拿走她值钱的首饰虽实属正常,可为何还要拿走她的外衣呢?”

经她一提,宋汐也恍悟:“没错,凶手行凶时定然是扒走了她的外衣的,而且若是不想被人发现,直接丢到井里便是了,的确没有理由将她的外衣也拿走了。”

可事实上,袁思思的首饰与外衣的确是被人拿走了,而且不久前还全部被在安家找到了。

“这只是其一。”她又道,“你看,这卷宗上画着她的内衫。”

宋汐疑惑:“寻常案子只是记载死者衣着,没有必要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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