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商人的妻-6（1/2）

行商人的妻-6

盼娣每日起得很早，在家自是百倍认真地做馒头，她要早日做好馒头，早日卖出，让娘不要早晚都出去了。盼娣在厨房揉面，货郎妻子进来了，看到一旁还有肉，惊讶道：“盼娣，你爹回来了吗？你们天天吃馒头？”

盼娣答道：“我娘说咱家要去卖馒头，让我先练练手。”不再多语。

揉好面，盖上盖子，端到院子里放在太阳能照到的地方，让面团更暖和地发酵。盼娣洗净了肉，剁好，放好调料，放在碗中盖好，就回屋子。

娘今日出去穿了另一件青色衣裳，昨日换下来的要洗了吧！盼娣没找到衣服，翻了她娘的箱笼，看到一件蓝黑色长衫。盼娣愣住，这明显是件男式长衫。先前娘的箱笼里没有，绝不可能是爹的。

想到昨晚娘出去一整夜，带回了这么一件衣裳。还有娘今日又买肉和面粉了，还招了牛车坐。娘已经几日没有给人浆洗衣物了，哪里来的银钱？

她已经十一岁了，是大人了，男女之事也有耳闻了。在帮爷爷卖馒头的时候，也听到有妇人讲荤话，还有人说，有的女人做娼妓挣钱……言语深情中极度鄙视。

联想到娘晚上一夜不归，又突然有钱了……盼娣捧着衣服，突然就想哭。她错怪娘了，爹不要她们了，娘就去做丢人的事情，挣钱养她们。娘不是只爱妹妹，还爱她。为了让她不嫁给杨有酒，娘竟然……盼娣想着想着，就真的哭了。

楚茨不知道自己走后，大女在家中的各种猜忌，坐上了马车，很快就来到棠家祖宅后院的铺子对面。后院只开了一间铺子，店铺里有一个男人，白胖白胖的，看上去不到三十。

是钟西山无疑了。

钟西山是蔡志忠的好友，棠家的祖宅就是一百二十两银子抵押给他的，当时说好是一年内赎回祖宅。现在已经是三年多过去了，这几年钟西山一直住在这里，且还将货物放在铺子里卖。原本两家是没有这个约定的，说好的是一年给二两银子的利钱，钟西山不能住进去。

自家已经违约了，住就住了吧！自己给他一些利钱，好好地把人送走，母女三人搬进去住才是紧要的！想到这里，楚茨整理了下衣服，扶了下头上的木钗，往钟西山的铺子上走去。

铺子里多半是干货，还写了木牌签子插在中间，什么“岭南龙眼干”“岭南鱼干”“五香白瓜子”“红枣干”……这店主还会写字。

下午的客人不多，钟西山坐在交椅上，拿了一颗干枣用手帕擦了下，放到嘴里，闲闲地吃着。眯眼看见有人倒铺子上来了，站了起来，吐了枣核在地上的小桶里。堆着笑脸招呼道：“大姐，今儿过来买些什么？咱这店里呀，有的是北边来的干果，红枣吃了养颜，大姐你吃上一斤，保管你肤色红润惹人爱……”

是个油嘴的生意人，不过与自己无关。

楚茨出声：“西山小弟不认识我了啊？”

钟西山打量眼前的妇人，鹅蛋脸大眼睛，皮肤有些暗黄，眼角上有些褶皱。七分的颜色因为皮肤的暗黄和脸色的苦色，便作四分了。

钟西山笑脸相迎道：“原来是蔡大嫂啊！蔡大嫂今日过来有何贵干？”

“西山，我是个爽快人。咱们长话短说，我今日来是想拿回我棠家主宅的。”

钟西山面露诧异之色道：“蔡大嫂这般作法，是蔡大哥回来了啊？银钱拿回来了？”

“蔡志亮没有回家。钱我是凑够了的，我现在过来和你商量。利钱按照先前约定的，一年二两银子，三年多时间，我给你算四年，八两银子。加上本金，我一共给你一百二十八两，你觉着如何？”

钟西山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大嫂，你看，这钱不是这么算的。要不，你还是等蔡大哥回来，咱们再说？”

楚茨坚持：“西山，蔡志亮回来也没有用，我和他已经和离了。房子是我棠家的，与他无关。这事儿我自己能做主！”

钟西山低头盘算了一会儿，“大嫂，这银钱可不能这么算。先不说我这几年添置了多少东西在房子里，作价几何？还有，你这宅子若是在当铺里，过了当期，房子可就是当铺的了。大嫂，你觉得这一百二十八两够吗？我当初如果是拿着这一百二十两银子，做个小生意，三年多时间这些钱翻上一番也不是不可能的？”

原来是想狮子大开口啊？！欺负她是妇人？

楚茨冷笑道：“你口口声声叫的蔡大哥，拿着一百二十两银子，至今未归。翻一番？是这么容易的吗？搞不好就翻到江里去了。

如果当如我要是选择当铺，死当的话，拿到的可就不是一百二十两了。

至于你买的，添置的东西，尽管拿走。我棠家的东西你就不要想了，丢一件，我找官爷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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