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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顾着亲,撞到他的鼻子,“油吗?”她上半身趴在他身上,用唇严丝合缝的堵住他的话,左右脸都蹭一下,像是要将“油污”都擦到他脸上。
江彧被她带倒到沙发上,双手撑在地毯上,一动不动让她欺负,笑道:“吃饱了?”
这笑柔和,但也散发着危险的信号。窦米还没从他身上撤走,他大手复上,咬住她含怯的唇,加深这个吻。她低呜求饶的声音都被脸红的亲吻声淹没,卷走稠密的甜泽,视线里是他眼里稍浓的笑意,用手捂住她乱瞄的眼睛,“闭上。”
窦米一会闭上,等他的手移开又悄睁开一只,被发现后又是一顿折磨。
桌上的串串凉了,江彧拿去热,窦米看见鞋柜上的包裹,“江鱼,阿姨今天寄来的快递,你要的报告和参考书。”
江彧拆开箱子,把里面的书和活页夹拿出来整理放到架子上,每一本都厚如砖,她过去帮忙收拾,“这么多?”
“嗯,四年的都在这了。”
箱子快要见底,专业书道:“你居然会用这么幼稚的夹子。”
“是我妈妈的。”江彧把最后两本解刨学的书籍放上去,坐下来和她一起看照片,“都是小时候拍的。”
“你小时候好可爱!”第一页就是江彧上幼儿园,穿着深蓝色衣服,手里还拿着只熊猫图案的气球。
江彧不确定里面有没有出糗的照片,双手拦她,“我们出去看电视吧。”
“不,电视不好看,还是你以前的照片更有趣。”
窦米慢慢的看着每一张,笑脸温柔,沉浸在他的过往里,像是一步一脚印,从他的童年走到初中生涯,还会问问,当时他在干什么,穿着这样的服装是有活动么?
江彧努力回想,把能想到的事无巨细的分享给她,经历过的倥偬岁月,从尘封到再次拎出来回想,过往总有特别的滤镜。
如大海潮汐,浪花褪去,滤掉尘沙,滩涂上尽是银贝。
聊着聊着,江彧也笑起来,想起好笑的囧事都告诉她,“这张是幼儿园大班,我记得全园的小朋友都走光了,就留下我和班主任,那天在下雨,我妈妈迟迟没来,园里空空,那种被遗忘的感觉就被放大,时间很漫长。”
窦米抚摸着那张照片,像是隔着十多年抚摸照片里的小男孩,脸上不自觉露出心疼,爱怜,江彧亲了亲她的脸,“只是被父母遗忘了一次,没关系。”
“有关系的。”窦米仰着脸,碰到他的额头,“我爸爸妈妈就没有忘掉我,一次都没有。”
“……”江彧弹一下她脑袋,“你这是安慰,还是往伤口撒盐呢?”
“是安慰!”窦米吐一下舌头,说道:“以后有我在,你不会再被忘掉了。”
猝不及防一煽情,江彧喉头一动,想吻她,她没察觉的低头,继续翻看照片,他只亲到了个侧脸。
窦米往后翻了一页,照片都是按时间排序,十几岁年龄段里忽然冒出一张童年稚嫩的面孔,照片里还有个女孩。
约莫只有八九岁的江彧和穿碎花裙的同龄女孩站在木板桥上,身后是血色残阳,和大片绿意的植物花丛,属于南方的潮湿水雾,和夏天的燥热同时袭来,像能闻到的那阵阵香气。
那女孩笑容明快,秋水剪瞳,不乏稚气。
窦米惊觉,“这是我。”
江彧在她惊诧中点头,“是你。”
窦米在他平泛的语气中转变了多个小表情,听他笑道:“十岁,我和你,在清河镇的绿板桥,那是第一次见。”
他说:“你在你外婆下过暑假,我在我奶奶家练琴,那天下午你路过,透过窗子看我弹琴,从午后到日落,居然不怕热也不觉得烦闷。等我练完琴才问我‘你累不累呀?要不要和我出去玩。’你是第一个问我累不累的人。”
“我不记得了。”她茫然四顾,“那之后你怎么不告诉我?”
江彧的目光温柔,“小时候我常关在屋里练琴,你是我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后来高中再遇见,我承认十六岁时就喜欢你,但你身边不缺少朋友,对我唯一的关注是出于外表,我不确定如果不是这张脸的话,你还会不会喜欢我。但我对你的心意,不会改变。”
他牵住她的手,掌心相握,“我希望你能慢慢认识我,接纳我,喜欢我。”他看着她的眼睛,说:“这是从十六岁起每一年,仅此一个的愿望。”
这些窦米从未了解过,原来她错过的每一个瞬间,都是他处心积虑,满怀的希望。
她亲吻他的眼睛,说抱歉,“下次不会了,我是不是知道的太迟了。”
“不迟,刚刚好。”
窦米凑过去亲他的唇,“江鱼,那你十六岁前的愿望是什么?我可以尽我所能帮你实现哦。”
“已经实现了。”
“嗯?”她表情纳罕。
“能再遇见你。”他说:“与你重逢,是六年里最贪心的念想。”
窦米拥住江彧,相册集掉到地板上,沿框闪耀着金属的光辉,映出踳驳错乱的影儿,如亘古永存。
“江鱼,我爱你,爱你这件事不是贪念,是当下的每一个进行时。”
何其有幸,兜兜转转,他们依旧是他们,人间有别也有重逢。
他与她从相遇到未来,从心动到一生,会始终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