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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胡湘湘从屋子里出来,打算去文馆和范文程、宁完我等人再多了解下孔有德他们的情况。
可就在这时,胡湘湘就和迎面冲过来的两个小孩撞了个满怀。
好在她多年的行军经历,地盘很稳,不至于摔倒,只是原地踉跄了一下。但小孩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摔在地上。然后就有几个嬷嬷赶了过来,嘴里还不忘念叨:“哎呀呀,小祖宗,你们没事吧?”
胡湘湘也走了过去,和嬷嬷她们扶起他们,关心的说道:“五阿哥,四阿哥,你们没事吧?”
硕塞拍拍屁股说:“没事,我们刚才在玩呢。是吧,叶布舒。”
叶布舒点头:“是。”
说完硕塞就说:“走吧,我们去那边。”
然后叫着叶布舒离开了。
胡湘湘一脸莫名,看着他们从她的屋子然后又绕到很远的哲哲屋子那边去,心里不禁琢磨了。算了,想不通就不继续想了。遂是朝文馆的方向走去。
看胡湘湘走远,远处的硕塞忽然停下。叶布舒就好奇的说:“怎么了?”
硕塞:“我们今天不在这里玩了。就去前面玩去。”他指着文馆的方向。
叶布舒诧异:“你确定要去哪里吗?”
硕塞:“有什么问题吗?”
叶布舒:“那可是父汗和其他官员办公的地方,中宫福晋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我们靠近的。”
硕塞:“我知道啊,可是我真的很想去。”他撅着嘴巴,心里满是委屈。那个地方透露出的文化气息,是他最向往的。唉,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接触那些诗词文学呢?硕塞年龄虽然不大,但是他的这种感觉很强烈。所以和胡君山撞到一起,硕塞就忍不住想说了。可惜周围这么多人在,他面子薄,也就没有说。
叶布舒看硕塞这样,便是安慰:“算了,现在父汗肯定顾不上我们,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去惹他生气了。还是先回中宫福晋那儿吧。”
硕塞听到这里表情都变得愁苦起来,要知道这个时候他才五岁,他看着叶布舒,这个只比自己大了不到两岁的哥哥,他虽然也是皇太极的孩子,但因为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包衣婢女,当年还是因为他舅舅安达礼的面上,才有了他。所以叶布舒表面上是阿哥,但是实际也不过是哲哲派来保护他的“侍卫兼书童”。叶布舒的舅舅和额涅都和大汗大妃忠心耿耿,便是连带叶布舒也是会优先考虑哲哲。你说这种情况下,硕塞能对他推心置腹吗?那是半点真心话也不敢说的。于是乎,在思来想去后,硕塞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叶布舒回到了哲哲那里。
可这个时候哲哲在干嘛?这天是多铎向科尔沁大妃下聘的日子,同时也是科尔沁向他们下聘的日子。是的,那一次开会,皇太极舍不得和哲哲生的长女玛喀塔,便是同意将哲哲的次女许给大妃的儿子,将布木布泰的长女许给吴克善的儿子。关系有点乱,但没办法,那个时候就是喜欢这样内部消化。所以哲哲这个时候肯定是不会把心思放在硕塞身上的。
硕塞看着哲哲和其他人在屋子里打扮,便是百无聊赖,坐在角落搓着手玩。
这边,胡湘湘已经来到了文馆,见到范文程、宁完我二人。
先来简单介绍下他们。范文程,祖籍在江西,出生在沈阳,1593年生人,只比皇太极小一岁。范文程的家族是辽东没落的官僚家庭,其曾祖为正德时期的兵部尚书,其祖是沈阳卫指挥同知。可能是因为家庭原因,使得范文程性格是偏向沉稳的那种。而宁完我,他的出生籍贯背景都无从所知,对于他被俘之前的遭遇更是一片空白,或许是没有系统的家庭教育,才使得宁完我的性格要更外放一些。他们俩都是努尔哈赤时期大军攻占辽东之后以俘虏身份被分配到各家贝勒家里。
天聪年间,皇太极开设文馆,范、宁二人被选入文馆当值。天聪三年,皇太极第一次科举,宁完我随即上疏自荐,还同时举荐了鲍承先等人在内的五人,因为表现积极,宁完我在汉人官员里脱颖而出。而范文程,因为本身就比较内敛,所以在早期的几年间,排名一直都在宁完我、鲍承先之后。
胡湘湘一进门就看到宁完我在那里侃侃而谈,甚至连她叫他都没有反应。当时胡湘湘也没有在意。觉得宁完我这么自信,那也是他有这个资本,便是等他和其他人交谈完之后,再和他说说孔耿两个人的事。
可是在旁边听了一会儿才明白,原来宁完我昨天又去赌博了。
胡湘湘摇头,这人啊,脑子好是好,就是不爱用在正途上,以后栽也是栽在这上面。
但这种事胡湘湘也不好说什么,就像戒烟一样,赌瘾同样难戒。
等到差不多了,宁完我主动过来找胡湘湘:“君山,你刚才是不是叫了我?”
胡湘湘立马站起来,说:“是,想和你聊聊孔有德的事。”
宁完我点头:“行,这个你随便问,我保证有问必答。”
然后宁完我就开始针对胡湘湘的问题一一作答起来。
先是他对孔有德几个人在毛文龙时期是什么情况。
宁完我笑笑:“排不上号,根本排不上号,毛文龙养子养孙千百人,是个人他都收,这孔有德在毛文龙的养孙中,是最不受重视的。”
想想也是,在毛文龙那么多塘报里,孔有德的名字就出现了几次,想必也是不受重用才会这样。
胡湘湘:“那耿仲明呢?”
宁完我:“也是个不值得一提的,都是些便宜养子养孙。你知道这次耿仲明为什么会大开城门和孔有德一起吗?”
胡湘湘摇头:“为什么?”
宁完我:“耿仲明的弟弟耿仲裕煽动兵变,被黄龙杀了,耿仲明就愤愤不平,打开城门迎孔有德,耿仲明就趁着机会,和孔有德一起把人总兵黄龙的家人都杀了。”
胡湘湘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又问:“那毛承禄呢?我听说他是毛文龙的侄子,后被收为养子了。”这养子可比孔耿二人的含金量高多了。
宁完我:“也是个半吊子,据说毛文龙总是在塘报里为他编造战功,可惜这人是烂泥扶不上墙。”
看来是硬捧上去的,不成气候。
也就是因为这样,宁完我就觉得他们这些虾兵蟹将,根本不值得大金对他们认真是吧?
看宁完我和胡君山在交谈,范文程也走了过去。
宁完我就说:“你说说老范,我平时就和他经常意见不合,经常吵得面红耳赤的,但这次他非是不让我,非要让大汗对孔他们的态度好点。老范,你是不是觉得大汗是观音菩萨,看见谁都要搭把手啊?”
胡湘湘看到他激动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就范文程那个性格,想要和他吵得面红耳赤,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范文程这次还真不一样了,他竟然在据理力争。
范文程:“那好,你让君山评评理。眼下大汗想招纳贤臣,从他善待张春就可以看出来。虽然孔有德和耿仲明二人势力不怎么样,但如果款待他们,能昭显大金的大国风范,吸引更多的有才之士过来,这不是很好吗?有些时候不应该只看眼前,更应该看长远点。”
宁完我:“我怎么就不为以后着想了?我是担心大汗要是对谁都好,就会有损国威,让那些人觉得我们好欺负。”
范文程:“你,你真是冥顽不灵!我懒得再和你掰扯。”
两人遂把视线转移到胡湘湘身上。
“君山,你来说。”
胡湘湘咳嗽了一声,她说:“你们俩都没错,所说的观点都是为大汗考虑。”
宁完我、范文程:“那你说谁的更好?”
胡湘湘:“谁更好?这个还真不能这么说的。只能看最后大汗采纳了哪个,毕竟最后做决策的是大汗。”
宁完我:“说了等于没说。”
范文程也皱眉:“君山,话不是这么说的,你是大汗身边的红人,你说的话大汗肯定会听的。我主要是觉得孔有德的水军炮兵加入,会让我们大金如虎添翼,以后再想打水上的仗,肯定就不会这么被动。光是这一点,大汗就应该款待他们。”
胡湘湘也是十分赞同范文程的观点,笑脸迎人总不会出错,何必再给自己制造一些敌人出来?
但现在看他们二人争执的样,胡湘湘也不好在这里多说什么,反正昨天和皇太极已经商量得差不多了。看皇太极的态度也应该是在范文程这边的。便是说:“范先生,你说得也对,待会你就和大汗说说。”
范文程看胡湘湘还是这么模棱两可,便是不再多说,退到一边去了。
过了一会儿,济尔哈朗来了。
他往里面看了几眼,然后就看到了他们三人,便是说:“你们先把手头上的事放下,跟我去城外一趟。”
因为范文程和宁完我是负责编纂实录的人,相当于各朝各代的史官,像这样下聘的事自然得让他们在场了。
而胡湘湘呢,她去那边干嘛?
看她没走,济尔哈朗就过来说:“君山,还愣着干嘛?走啊。刚才大汗可是特意交代我,一定要带上你。”
胡湘湘便是抱拳,说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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