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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之前,胡湘湘做了一个梦,她梦到一个几个孩子像牲畜一样被清军残暴的掠夺到辽东的苦寒之地,在非人的环境下渡过一年又一年。几十年后,他们的家人终于将他赎回,可那些和他在一起的孩子却再也没有机会长大。
她被惊醒,然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又是一天,没有看到天亮。
失眠已经成为了常态。
尽管胡湘湘每次都在心里强调自己看淡这些,心态放平,不要管,不要管。
老实说胡湘湘已经很佛性了,她真的想跳脱出来,把这次穿越当做玩游戏。
告诉自己不要对这里面的任何人投入感情,不然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
她是人啊,怎么可能不会动情。
所以,胡湘湘只能想办法化解。
跑步,胡湘湘解决内耗的方式就跑步,她睡不着就会出门绕着全城跑步。
这个沈阳城,胡湘湘都不知道已经跑了多少圈了,十几年的时间,没有路都被她跑出路来。
鞋子都跑烂了多少双,有时候流血了都阻止不了她。
或许只有疼痛才能缓解她的负罪感吧。
在收拾好准备出门的时候,策棱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
自他来府上,跑步就有人陪,不管多晚,不管天有多黑,他都会风云无阻,从无怨言。
不过这次胡湘湘并不打算和他一起。
她想和他保持距离,希望他能明白。
胡湘湘说:“我想一个人。”
策棱没说话,他退后了几步,然后对胡湘湘抱拳。
就这样,胡湘湘开始拼命的跑。
不管大汗淋漓!
按理说这种在城里跑的情况是挺疯狂的,那时候也没路灯,而且家家户户还养了狗,这跑着跑着指不定就会被当做小偷了。
可胡湘湘还挺幸运,每次都毫发无伤。
等回到家,胡湘湘终于能睡着了。
……
来到出征这一天,皇太极本来是在这一天还在避痘,因为最近周边地区出现了天花疫情,但皇太极还是带领其他亲王贝勒送多尔衮,胡君山,岳托,杜度他们。
出发之后,胡湘湘就对多尔衮说:“多铎去哪里了”
多尔衮:“能去哪里,在家养病。”
胡湘湘特意说:“得天花了”
多尔衮赶紧说:“去你的,是普通的病,就是起不来。”
呵呵,也不知道多尔衮好骗,还是更爱弟弟,愿意为他找补。
事实上多铎这人好好的,啥病也没有,不来送人就是因为前阵子和几个妓女厮混上了,要在家里和这些女人玩,所以就称病不来送。
真是搞笑啊,也不怕这一次他哥就死在关内了。
这多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辈子也就是会投胎,就没干过几件人事。
而且真是把禽兽做到了极致。
所以胡湘湘感叹:“不得不说多铎有你这样的哥哥是他的福气。”
是吧其实多尔衮当哥哥还是挺称职的,各种擦屁股,明明是老二,却操着老大的心,不仅要管着多铎,还没少管阿济格。
说句难听的,那真是又当爹又当妈。
而这几个兄弟呢,总感觉是一些塑料感情,多铎是脑袋空空,在多尔衮和豪格争权的时候没有想过坚定的站在多尔衮这边,阿济格则是在多尔衮出事之后也选择了视而不见。总之这感情还不如多尔衮和皇太极之间的要好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明明是两个妈生的,但是这俩人的生日却是同一天。
或许是因为这个才让他们两个能走得这么近。
多尔衮越来越像皇太极,不管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养成,他好像都在下意识的朝皇太极靠近。
他的内心一定是认可皇太极的,这么多年,不管皇太极是出于什么心理,是利用,还是偏爱,对于多尔衮来说都是助益颇多。
多尔衮:“什么福气不福气的,还是再次确认这次进攻路线更重要。”
这次入关本来也是和之前一样,在京城附近抢掠,九月二十二日,他们带领大军进入了明朝境内。十月初一到达并且经过密云,在怀柔这个时候安营扎寨。之后在十一月初一这里开始合兵。
之前说过,两军合兵之前有个小插曲,那就是关于谁听谁的,为此多尔衮还罚了岳托的手下图赖。
等到岳托和多尔衮见面的时候,那气氛就有些不对劲了。
多尔衮也不怵,本来他这次就是皇太极亲封的统帅,在两翼军产生分歧的时候就应该他做主,所以他一脸严肃的说:“这次我们不打山西了,去打山东。”
岳托很震惊,因为这并不是皇太极的旨意,他说:“这是打仗,不是你一拍脑袋的过家家。这么多战士的命都在你手上。我问你,山东那边的情报你掌握多少”
然后多尔衮将抓的几个难民带到岳托面前,通过他们的交代道出了这次为什么改道的原由。
待把人带走之后,多尔衮便说:“山东那边的防线比山西更薄弱,而且我担心山西因为我们几次入侵,会加以防备。我想不如就将计就计,放出一些难民出去,让他们将我们要打山西的消息散播出去,这样一来,明朝方面绝对会在山西加以警戒,而疏忽了对山东的防守,这样也就更方便我们攻陷济南。”
岳托皱眉,很显然他并不想改变最初的策略,毕竟山东不是他们的舒适圈,会发生什么都很未知。
但他们几次入关的目的就是为了财物和人口。
山西河北这块已经快被他们薅没了,如果继续在这里耗下去可能战果并不辉煌。而山东,之前就一直是辽东地区的物资主要输出地,所以多尔衮的建议的确是非常诱惑。
在岳托和多尔衮商量的期间,胡湘湘就和杜度在另一间帐篷里等着。
两人起初都不说话,原因是不太熟。当然也不是完全不熟,之前也有和杜度接触过,能说得上话,可就是不知道怎么的,当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就是没法说出口。
过了一会儿胡湘湘觉得这样等下去太尴尬了,就像到过些天他们应该是在河北攻陷获鹿,便是站起身来,打开地图,询问杜度关于攻陷城池的一些见解。
要知道杜度这么多年来一直生活在褚英的阴影下,很多次出征他都是留守的那一个,直到崇德年间这才有了出征的机会。这一次他跟随岳托出征,身处右翼军中。很快他们就要攻陷济南,在开始攻陷济南后的几天,岳托就会因为天花感染身亡,之后杜度就会继任右翼军主帅。
这次杜度表现得十分积极,可能是难得有表现的机会,所以他开始对攻城的事侃侃而谈,不再像刚才那样默不作声。
在杜度看来,围困获鹿势在必行,无论用多久,这座城都必须攻破,然后只要违抗的统统杀了,不违抗的就被做为俘虏带走。
这不止是杜度一个人的看法,在当时,清军眼里只有掠夺掠夺掠夺。
他们就像魔鬼一样在围攻了获鹿城八天之后,开启了残暴的大图杀。
胡湘湘看到城内誓死抵抗的一家最后的模样,年轻的男男女女都因为反抗死在了清军手里,但他们都始终以站立的模样,而家里的老人孩子也在他们死后未能幸免。几个孩子穿着血衣,被家人死死的抱在怀里。
……
十二月,多尔衮和岳托达成一致,清军南下,改道山东。
杜度和胡湘湘跟着岳托统领的右翼军,破长城,一路打到了山东。
或许有人问,诺大的明朝,难道就任由清军像无人之境一样想来就来吗
胡湘湘的回答是,的确就是这样,明军这个时候都吓破胆了,几路援军就和乌合之众一样,谁都不敢来支援。
可怜的山东孤立无援,在四个月后最终被清军攻破。
整个朝廷就跟一盘散沙,从皇上到大臣。
在清军安全撤离之后,明朝政府很多人都开始弹劾当时的兵部尚书杨嗣昌,纷纷说要议他的罪。但崇祯太喜欢杨嗣昌,不仅没有惩罚他,反而还惩罚了那些弹劾的人。山东巡案郭景昌两次弹劾杨嗣昌,结果却等来了逮捕令,崇祯罚他去军台戍守了。
杨嗣昌仗着有皇帝撑腰,各种上疏,把孙传庭等人贬得是一无是处,锅甩得干干净净。总之错都是他们的。然后就有了三十二个人被崇祯下令处死,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太监邓希诏在被杀之前,在刑场上大骂崇祯这个狗皇帝,不分黑白,忠奸不分。
的确,崇祯这人在胡湘湘的印象里就是一个非常自负的人,他喜欢的就是奉承他,会顺着他的人。像是杨嗣昌,洪承畴,怎么样都行,太监高起潜,也是怎么都行。但是孙传庭,那就对不起了,崇祯皇帝看不顺眼你,那你再厉害也得倒霉。
孙传庭在事后给崇祯上奏疏,说自己不是不拼命,而是形势太难了。他一个山西巡抚,被杨嗣昌调来勤王,最开始杨嗣昌告诉孙传庭,不用带多少兵,结果孙传庭就带了一千五百人,火急火燎的往东去,结果到了徐沟县,又被上头骂了一顿,说为什么就带了这么点人。要合兵的时候也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都是怕死的,心也不愿意往一处使。
感觉崇祯对人的期待太大,失望就越大,尤其是不能顺着他说话的。孙传庭这不就是正好在他雷点上蹦跶任你再有本事也不行。
胡湘湘都觉得崇祯是不是太自负了,总是不愿意认清自己的问题,出事了就拼命甩锅,就是到死了也是说众大臣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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