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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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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米装出一副笑脸,“我们散散步。”

窦永明板脸,神情威厉:“谭丛,你又带着你妹妹胡闹!”

“我冤啊干爹。”谭丛稍息立正站好,突地伸出一根指头指着天:“看,有飞碟!”

窦永明脸更黑了。

窦米指着另一边,叫道:“看,李小龙!”

前一刻不怒而威的窦永明,闻言左右扭头,如拨浪鼓:“哪,哪儿?”

四个高中生骑上单车作鸟兽散,后头的郝美丽喊道:“你们给我慢点!”

眼前遇见分叉口,三辆车一左一右一直行,兵分三路,捏着车把减速,争先恐后地闯破浓浓的夜雾。

拐出来后,杨贝芊骑车到左边:“叔叔阿姨感情真好,希望以后我也能像他们一样。”

窦米问:“哪里好了?他们吵架拌嘴你在隔壁都能听到,没有一天消停。”

“有个词叫,小吵怡情。”杨贝芊说:“叔叔阿姨喜欢拌嘴,但心是一起的,我以后也要找一个这样的人,目标一致,琴瑟和鸣。”

谭丛侧头看了看她。

窦米说道:“我才不要像我爸妈一样,我要像江叔叔和江阿姨那种,结婚这么多年还能如胶似漆,多恩爱。”她没羞没燥幻想着:“每天早安吻晚安吻,我不要做公主,我要做让他膜拜的女王。”

江彧习惯了她的发言方式:“不看你的少年漫,现在沉迷起玛丽苏少女漫了?”

窦米不否认,问道:“江鱼,你呢?”

“哪一种家庭无所谓,我只希望她无论发生什么,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江彧嗓音平和,“不想她躲起来自己抗,我会和她一起面对。”

-

有句话说,从哪里摔倒从哪里爬起来,一晚后,窦永明走出消沉的阴霾,容光焕发。早上窦米压腿踢沙包,他准备市里的武术比赛,练拳过招,父女俩一整套武打跳、转、踢、平掌,空翻落地,动作无可挑剔。

十一巷小分队时间空闲,其余三人也来看窦师傅的称霸武功。

郝美丽端着饭碗,“老窦你差不多得了,孩儿们谁跟你一样是武术迷,没人爱看。”

几人竭力给老师傅自信,齐声道:“我们爱看!”

窦永明如沐春风,观众席队伍壮大,江曼图个热闹,给丈夫说:“都是素材,我去看看找找灵感。”

谭绍光有个早会,路过窦家门口,夹着公文包,双手合掌举到额头响亮鼓掌:“老窦,改明我休息指导两下。”

穿立领白衣,灯笼裤的窦永明横出拳竖踢腿,说口蹩脚英文:“No普浪腾母。”

满院喝彩,窦永明耍了会猴拳,身姿灵敏有力,活像个野猴孙。就在男女老少沉浸观看武术比赛时,窦永明某个动作用力过猛,蓦地大叫一声,棍棒乒乒乓乓掉到地上,眉头拧成一股乱麻。

“干爹!咋了?”谭丛率先发觉,见老师傅说疼得说不上话,双腿僵硬,哪疼全靠猜:“腿?”

江彧道:“是伤到腰了?”

窦永明静躺的第二天,不止是腰损伤,腿疼痛得厉害,郝美丽送他去医院检查,这一检查才知道旧伤复发累及到腰椎,反复发作,神经根麻痹症状严重,医生建议做手术,一周后就能出院。

大赛泡汤,还要白白往医院扔钱,窦永明心疼钱,一拖再拖。撑不下去才松口,郝美丽边骂边收拾住院东西。

外科手术医生是陆一卿父亲的朋友,帮了不少忙,说到底还是靠江家的关系。

窦永明手术前一天,许多好友来看望,还都是八百年没联系的练武兄弟。病房到下午才静下来。窦永明直说:“这帮弟兄从哪听说我住院,就一小手术,这么大阵仗。”

郝美丽出去买饭,遇上窦米他们,一群高中生结伴过来,四五成群,白熙和陆一卿他们也来了。

“郝妈咪,他就是我常给你提的朋友,叫陆一卿。”

“欸好好,回来跟豆子来家里吃饭,这次我们家真是麻烦你父亲了。”

陆一卿换只手提水果:“没事,不麻烦的阿姨,我和窦米都是同学,她还是我师父呢。”

三两个同班男生拎着几箱牛奶,排排站,把中二傻气的口号喊得气势如虹:“师父有难,我们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窦米呱呱鼓掌:“好徒儿好徒儿。”

“天天都跟谁学的这些。”郝美丽乐得笑起来,“你们先和豆子去过去吧,我出去一会。”

病房在六楼,一群高中生没和行动不便的病人抢电梯,从西边的楼梯上去。

窦米替陆一卿拎东西,“你说你们非要买什么东西,走的时候再拿回去啊。”

“不行,这可是我妈教我的处世之道。”

“阿姨人真好。”

一群人在大热天里跑得飞快,到楼上都有些气喘吁吁。窦永明躺在床上,比手画脚教陆一卿招式,“小陆这劲头快赶上我年轻的时候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杨贝芊削好苹果,窦米掰了一半:“陆一卿就是个马屁精。”

屋里欢声笑语,都没注意一个女人在门外徘徊,朝里面张望。江彧先看见,腾出板凳,叫了声阿姨好。

玩闹说笑的人才回头,就在那一刹那,窦永明的笑脸凝固住,嘴角平直,看向别处。

陆一卿放下杯子,“妈,你咋来了?”

“那是你妈妈?”窦米和杨贝芊双双扭脸,笑着叫人。

叶文心穿着件白色西装,V领设计干练随性,身姿姣好,透着种优雅自信。踩着细跟鞋走进来,屋里显得黯淡许多。

相识近二十年,同门师兄妹,阔别已久,如今再见,仿佛一瞬间回到从前,十八九岁少年人的模样。

叶文心还要叫窦永明一声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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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了,窦米他们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陆一卿从门上的小玻璃窗往里看:“我妈怎么会认识窦叔叔。”

杨贝芊站在靠门处,有人出来她让一下位置,“豆米,我感觉他们好像认识很久。”

谭丛靠着白墙,想想也觉得是,“不会是干爹以前的风流债,初恋吧。”

江彧皱眉,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胡说什么。”

没说话的窦米忽然看了看陆一卿,“我觉得也像,说不定俩人真有一段情史。”

陆一卿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军训的时候你说过,窦叔叔以前在隆同道馆,她提过那有个会武术的师兄,少林拳和太极都是跟着他学的。但是道馆早没了。”

看来叶文心和窦永明是旧相识没错。

这么想来这段缘分巧妙又好笑,窦米道:“完了,郝美丽快回来了,万一她不知道这事,我得去拦拦她。”

江彧起身,“我和你一起。”

郝美丽去另一条街买窦永明最爱吃的那家,步行要十几分钟。窦米去超市买了支雪糕,兜里只有钢镚,够买一只草莓味脆筒。

但考虑还有江彧,她忍痛割爱,“你要吃什么?”

“我不吃,买你自己的就行。”

这么热的天,窦米最终买了一袋有两支的冰棍,一人一个,“喏。”

江彧感到意外,“谢谢。”

“不用谢。”窦米咬着吃,“以后请我吃雪糕。”

“好,就只有雪糕吗?”江彧几口吃完,“看在你囊中羞涩还分我冰棍的份上,给三秒钟许个愿,以后我请你。”

“你想请其他的也可以。”窦米一小会就说出好多吃的,具体到哪条路哪条街哪个饭馆,湘菜川菜粤菜东北菜。

江彧笑她,“你脑子里都是吃的?”

“忘了最重要的一个。”窦米笑了下,“还想要你。”

江彧看了下四周,一轻咳,“算了吧,没有你的好吃的重要,都排在最后面了。”

“那我重新说,我想要江鱼,就这一个愿望。”窦米缠着他,他脸扭向左边,她就绕到左边,他扭向另一边,她跟着缠过来,“如果在这个基础上,再实现一个小小的请求就好了。”

“什么?”

“去本地吃东北菜。”窦米肚里的蛔虫都要被勾出来,“溜肉段,小鸡炖蘑菇。冬天那边会下很大的雪,和你一起吃饭还可以看雪。”

江彧听到最后一句,薄唇悄无声息地向上,看向对面,“阿姨回来了。”

窦米赶紧迎上去,东扯西扯拖着郝美丽。

“再墨迹饭要凉了。”郝美丽没再跟她耗时,“你叶阿姨应该来了,一会记得叫人。”

窦米问:“妈,你知道?”

“知道啥?”郝美丽才明白过来他们俩的意思,说了个哦,“你说你爸跟你叶阿姨啊,你叶阿姨下午一点的飞机,要回日本去了,走前看看你爸。”

“啊?叶阿姨为啥突然走?”

“你同学没和你说吗?小陆外婆家的产业都在日本,他妈妈定居在国外,这次碰巧回来,还要回去。”

窦米木讷,难怪陆一卿很少说起他妈妈,家长会都是他父亲来,“那叶阿姨是不是和老爹以前就认识?”

郝美丽说了三个字:“老相好。”

窦米对郝美丽无所谓的态度有些生气又着急,连续叫了三遍妈,“你看起来都不在乎我爹,哪有让旧情人见面叙旧的呀。”

“你妈是那么小气的人吗?”郝美丽说:“小的时候你不记事,其实你叶阿姨,你爸,还有……乔卫华,情同手足。”

“乔卫华干的事,还好意思说是亲兄弟?”

“你爸就是个缺心眼。”郝美丽也无奈笑笑,“你小时候不记事,年纪小,只知道乔卫华坑害了你爸,你叶阿姨也犯过错,走了后再没回来过。他们俩欠你爸的还不清的。”

窦米燃起好奇心,“妈,你给我说说呗,咱俩交换机密,我给你汇报他俩刚才聊了什么。”

“别别,我不需要。”

江彧提着饭去楼上,留下一对母女在住院部楼下。

“我刚才看见你同学,小陆,他长得和叶文心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叶文心今天走前来看你爸,这事她先知会的我。我认识你爸的时候,他还在那个什么隆同道馆鬼混,一个破馆子,资金什么都没有,全靠几个年轻人一门心思的热爱死撑。

先说你叶阿姨吧,她是你爸师妹,那个时候科技不发达,道馆牌子刚打响的头几年,第一个和韩国的交流赛,只要赢了,就能解决当时的道馆经营危机。你爸那时把名额让给了叶文心。”

窦米猜想,“阿姨输了?”

“她要是真输了就好了,”郝美丽干笑一声,“就是因为叶文心从来没有败绩,对方选手才会行贿。所以都说生意人的第一桶金都不干净。”

叶文心有意输了比赛,拿到一笔高昂美金,叶家在日本做生意正是初期,这笔钱解决了燃眉之急。这条路只要掺入金钱利益,人就会走向极端歧路。

只有窦永明知道她受贿的事,那几年多少人割舍坦荡仕途,毅然下海淘金,能有几个心无旁骛地执于一事?两个一路走来惺惺相惜,她选择拿那笔钱,也就表明放弃窦永明,远走他乡。

同门兄弟三人剩下两人,乔卫华和窦永明关系从后者拿了一场国内比赛冠军起,嫉妒作祟,接连使猫腻,窦永明被害得脚伤腿伤不止发生过一次。乔卫华不惜打破公平,赛前偷喝违禁药。国际赛不允许使用兴奋剂,但有人想靠自血回输走捷径,也是到后来才被禁止。

那一年窦永明状态不佳输给日本,给对方钻了空子,节节败退。导致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被怀疑是故意失误,拿了不干净的钱。

在这事上因为有叶文心和乔卫华,亲眼目睹赛场背后的权财交易,叶文心为什么离开,乔卫华的人心卑鄙,窦永明都知道,更是因为那份兄弟情谊,才让人更寒心。

再难听的污名窦永明都背了,承受不住那就放下,找了份厂里清闲的工作安生过日子。

窦米小学还会问离开热爱的领域会不会难过,窦永明总笑着说:“这有什么,人家刘翔获过那么多枚金牌却因屈指可数的错误被骂,好像忘了中国飞人大方异彩为国争光的时候。”

那时候,院里石榴树还没开花结种,小窦米就跟着窦永明练拳,闲暇时间打打太极,手脚都是暖和的。

父女俩在院里等星星月亮出来,窦永明拿着偶像刘翔夺冠的照片给她看,说这是英雄。

可即使是亚洲飞人,创造了无数辉煌成绩的刘翔,因伤退赛不仅没有安慰和鼓励,没有人在意他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反之而来的是数不清的质疑谩骂。那一刻贬低指责的人好似失去人情味,眼前只有自己的期待。这世道不该如此。

英雄黯然收场,窦永明心中也有同样的不甘,落寞,苦寂。窦米小学毕业,家长寄语里窦永明留的是刘翔的那句话——

在顺境中不失自我,不要忘记初衷;在逆境中我们要经得起考验,敢于挑战梦想。

叶文心因为钱财丢掉初心,乔卫华因为名誉背信弃义,窦永明暗自神伤躲进工厂。

人人心怀英雄梦,可遍地都是狗熊。

窦米回到病房,叶文心已经走了。病房里只有陆一卿还在给窦永明讲笑话,谭丛抱着把吉他,乱拨着弦。

窦米看见陆一卿就来气,对叶文心的好感大打折扣,走上前踹了他一脚板凳,“你怎么还没走?”

陆一卿把被踹歪的凳子勾过来,没听出对方的怨气,“没呢,再跟叔叔说会话。”

窦米看着窦永明,突然发现他旧伤复发后精气神明显削弱,胡子拉碴,不修边幅,像极了一条寒风中歪斜的枯枝丫,偏偏这人还喜笑颜开,学各种动物叫声逗女儿开心。

“咋哭丧着脸回来了?这还是我家豆子吗,小脸哭成这样,笑笑,我闺女笑起来好看。”

窦永明下半身连带腰不能动,两手协调的很,无形象可言的挤眉弄眼,丑态百出,“哞哞——牛是不是这样叫?”

他两手捂住鼻翼的地方,声线一提,十变五化,发出一阵鸟叫。

陆一卿没见过,惊呼:“叔你这么厉害,鸟叫都会?”

窦米绷不住,笑着笑着就挤出泪花,走到在窦永明跟前,“老爹,我以后会对你特别特别好。等我挣了钱我给你买二锅头和猪头肉,带你去挑金镏子。”

窦永明笑开了花,“行!等着我闺女给我买金链子,我挂满脖!”

郝美丽倒了壶水洗毛巾,笑道:“你当栓狗绳呢?”

满屋的人都哈哈放声大笑,笑声像清泉从泉眼涓涓溢出,时缓时急流动漫进空间每处。

成年人的世界好似没有了大喜大悲,所有情绪润物细无声似的潜进心里,或怒或哀或喜,都要找一个无人声的时候,自己排解。

窦米想起外婆的话,“你爸他心里挂着事,不表现在脸上,全都藏在心里。谁都不轻松,但你爸这样的人活得更累。”

那时她不理解吕雪梅的话:“心里头的苦,就像寒雪夜里的棉被,要掖在身子底下,一旦给人露出来,冷风就呼呼往里钻,不痛快只有自个知道。”

就像路遥说的那样:“人的生命力,是在痛苦的煎熬中强大起来的。”

事实如此,他心里的凄苦藏了十几年,也许以后还要再藏十几年。

数十年前的悲欢好像早就过去了,往事如烟过眼,一天又一天死在缄口不言中。

窦米跟着谭丛在抢吉他,两人从东头蹿到西头,阳光正好,他们笑脸明媚。窦永明脸上浮现幸福的笑,“美丽,给倒杯水呗。”

三秒,五秒,十秒过去。郝美丽收拾着吃剩的餐盒,没腾出手理他。

窦永明又笑哈哈地叫她一声。

郝美丽双手甩掉空塑料袋,“怎么不叫你老相好的来给你倒水?渴死你算了。”

说话带着愠怒,扶着窦永明喝水的力道也重,他咕咚咕咚差点呛住,“欸说好的不着急,咋还吃起醋了。”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郝美丽骂他两句过嘴瘾,手里找纸巾把他嘴边的水渍擦干净。

窦永明舒舒服服躺下,“小日子过得真好,老婆闺女都在身边,要是健健康康就更美了。”

说起身体健康,窦永明毕竟是明天要手术的病人,郝美丽不和他急,提起暖壶说去打水。

窦米趁她走后,问窦永明:“爹,当年是你追的我妈还是我妈强迫的你啊?”

“去去,啥强迫,是心甘情愿。”窦永明谈笑,脸上一条条的褶皱忽显,每一笔都是岁月走过的痕迹,“我当年追你妈,别说十八般武艺,一百般我都用尽了,人家才舍得分我一个眼神。后来你妈终于同意了,人既然认定我了,我窦永明就要一辈子对她好。”

另一边的谭丛和杨贝芊都不玩闹了,搬着小板凳来听窦老师陈年往事。

窦米把江彧拽过来,脸上娇笑漾起:“来听听怎么追女孩的,你取取经。”

窦永明抿口水,娓娓道来:“我当初见你妈第一眼,就觉得美得像天仙下凡,一眼就万箭穿心了。”

谭丛闷笑:“干爹,人家那叫丘比特之箭,一见钟情。”

窦永明笑得像朵展开的红玫,“哈哈豆子她妈妈现在也美的像天仙,不过是个胖天仙。”

一群少不更事的高中生在床边笑得东倒西歪,静听下文追人技巧时,窦永明留有悬念:“请听下回讲解。”

陆一卿:“啊,这就没了?”

“没了没了,散会!一会郝美丽回来又该说我给你们灌输不正当思想。”窦永明拍着床边赶人,“你们几个小兔崽子都不能早恋啊,谁要是敢不好好学习,就提着头来见!”

“知道了,叔。”

“干爹晓得哩。”

窦米没吱声,窦永明横眉警告:“你咧?”

窦米细着嗓子,咯咯直笑:“小的听命,小的告退了~”

窦永明一挥那不存在的长袍袖,君王下早朝:“退吧。”

晚上,他们一伙人想吃东北菜,没找到评价高的东北饭馆,去了家生意爆火的川菜馆子,店主先上了一盘飘满红油的剁椒鱼头,点的菜依次上齐。

江彧不爱吃辣,挑战试吃和窦米比赛吃毛血旺,对方面容不改,气定神闲吃完两碗米饭。他只能一口一口吃,吃的慢。

窦米吃完,坐在对面看着他。

江彧唇红齿白,这会被辣的脸色看着不太好,鼻尖冒出点细汗。窦米给他点了不辣的菜,又买了瓶水。

“不能吃还要跟我比,你都吃不了辣。”

江彧执意把碗里的吃完,她喜欢吃辣,他要争取和她相同口味,不然以后怎么一起吃饭。

想到这,他又拨动筷子。

“早知道就换一家了。”窦米心疼,可他又秉承不能浪费一粒米的美德,无比高尚,要吃的一点不剩。

她想办法让他放弃,“江鱼,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我不是你肚里的蛔虫。”

“我想亲你。”窦米玩着钥匙链:“如果你吃一口饭,我就当你同意了。”

“老毛病又犯了?”

“是呀,必须要江鱼的亲亲才能好。”

江彧冷笑一声,放下筷子,伸手想拿纸巾,对面窦米忽然预判到,“你喝一口水,我亲你两下。”

他轻啧,指尖收紧,猝然不拿纸巾,握起水瓶喝几口。

嘴仗怎么说都行,但要付诸实践就是耍流氓。窦米自诩料事如神,这次翻了车。她哼了声,转着钥匙串的小公仔。

圆头圆脑的小豆芽在呆头呆脑的小胖鱼上猛亲两口,感觉没过瘾,又咚咚三下。

“我以后会补回来的!等纯良无知美少年成年我再祸害。君子夺吻两年不晚。”

江彧眼珠漆黑,目光寂静如潮望着她,片刻才挪走,盯着前面的红绿灯。

两人并排走在斑马线上,行人来来往往,肩膀被人撞了下,他无意识地朝她靠近,两个人垂落的手背贴到了一起,几秒的光景,蜻蜓点水般,触动的动作细微。

谁也没收回。

两颗心在夜晚扑通扑通跳着。

——[卷二·断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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