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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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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等内堂的人走了大半后,陈中泽才向她解释道:“这封婚书是在大理寺的时候交给我的,他说也许以后能用得到,让我找个机会给你,但是我还没来得及……”

他的话略显心虚,还没说完便停了下来。

因为她此时正一字一句地读着婚书,脸色已然变了。

终于,她将目光从婚书上移到了他身上,问道:“你之前说,他在牢里过得很好,没有受伤,也没有被严刑逼供,对吗?”

可这婚书上的字迹虽然的确是安川的,但仔细看后便会发现落笔却并不稳,像是极力控制手腕却仍无法完全掌握力度。

陈中泽欲言又止,但在她无声的质问下终于道了实话:“是老大说不能告诉你的,他还说若是不想让你知道他在里面的状况甚至不能让你看到这封婚书,否则你一定能看得出他受了伤,果然如此。”

虽然早已料到,但在得到确认时她不由得心下一痛,强自镇定地问道:“中泽,告诉我实话,他究竟怎么样了?”

见她哀求般地看着自己,陈中泽重重地叹了口气:“算了,虽然老大让我瞒着你,可如今我是被逼的,只能说实话了。其实老大他不是不好,而是非常不好。”

虽然地牢中光线昏暗,但陈中泽一眼便看出了他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身着囚服的安川已全无往日英气,虽然只是下狱几天,但他的手上脸上皆是有新有旧的伤痕,看似崭新的囚服之下不知还掩着多少伤口,更要紧的是,他的脸色铁青嘴唇泛紫,显然是中毒后的模样。

她大惊失色:“他还中毒了?!”

“那是昨晚发生的事情,老大尝出饭菜有异,只吃了一口而已,故而没有危及性命。”陈中泽叹声道,“大理寺的解释是饭菜变味而已,没有证据里面藏了毒。”

“若只是与饭菜有关,不可能只有他一人中毒,”她脸色惨白,喃喃道,“不能再拖下去了,有人想要他的性命。”

等几人来到武平侯府时,雪已然停了,见到自己母亲与何姐来了,吴映雪兴奋非常,正当几人想到对面的茶楼找个地方坐着说会儿话时,欲出门的赵勤和赵宣明恰好撞到了她们,惊讶之余便要请她们回家小坐。

她们仍觉得何筠是被他害死的,自然不愿进他家院子,但赵勤却不曾将她们对自己的冷漠与敌意放在心上,而是继续平和问道:“难道你们不想看看吴姑娘住在何处吗?毕竟她还要在这里待上几日。”

“还要几日?!”刘厨娘惊讶问道,“不是这两天就回去了吗?”

不待赵勤开口,吴映雪便先行解释道:“元伯母她这两天病倒了,我想等她好些再回去。”

“她病了与你何干?”何姐不满道,“你又不是郎中。”

“可她胃口差,只愿吃我做的吃食。”吴映雪知道她们不赞同,耐心道,“我不过是为她做三餐而已,也算不了什么……”

“不行。”刘厨娘斜了一眼赵勤,气道,“你未出嫁的姑娘家,平白无故地跑到别人家里做苦力还不算什么吗?”

“再说,你在家里时咱们都不舍得让你多动一下,怎能让你在人家白做苦力?”何姐说着便要拉着她离开,“走,回去。”

突然眼前有人影闪来,是赵宣明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待看清了他,何姐还以为他是要强行留人,一皱眉,指着他正要发怒,一言不发的赵宣明却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她们面前,低头哀求,声音沙哑:“吴姑娘并非是苦力,她是晚辈的恩人。倘若这几日没有她在干娘身边悉心照料,干娘她只怕撑不过这一场病劫,还请两位伯母恩准吴姑娘再多留几日,待干娘身子康健些,晚辈定然将吴姑娘完好无损地送回去,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他看起来身心俱疲,此时又是诚心实意,让何姐即要出口的骂语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都没有想到他竟会为了这种并不要紧的事情当众下跪相求。

见赵勤不言语而是由着他跪着,刘厨娘着实不忍心,声音亦轻柔了许多,道:“咱们如何能当得起你这般大礼,你们侯府家大业大,想吃点什么还能找不到人做吗?”

赵宣明擡起了头,对刘厨娘回道:“其实不止是为了这三餐之食,干娘说她与吴姑娘有缘,看见她就如同见到了昔日的故人,只瞧着便心情欢悦,如今干娘病重,若是得知吴姑娘突然走了,病情定然会加重,还请伯母留她再住几天,晚辈感激不尽。”

说着,他重重地向她们磕头,一下又一下,像是不会停下一般。

吴映雪不忍,劝他道:“赵公子不必如此,咱们还可以再商量……”

但赵宣明听见她的声音也只是一顿,随即又继续磕起了头。

周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许长恒看向赵勤,见他面色一动不动,显然默许了赵宣明这么做,不由得生出几分惊疑。

虽说赵宣明此举是出于一片孝心,但他怎么说都是武平侯府的世子人选之一,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对着平民百姓下跪实在有失身份,他虽不是赵宣明的亲生父亲,可却是这侯府的当家人,难道不怕他此举会有损侯府的脸面吗?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默认了赵宣明如此不顾一切的疯狂举动?

她心下一动,趁人不备时低声对刘厨娘说了几句。

正左右为难的刘厨娘听了她的话后在很快便有了决定,与何姐商量了两句后便对赵勤道:“想让映雪多留几天也不无不可,不过我有个条件,便是让我这世侄女留在这里陪着她,否则我们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这里。”

听到她们松口,赵宣明终于停了下来,擡眼看向了赵勤。

赵勤看了许长恒一眼,不仅没有反对,反而道:“若是你们不嫌弃,也可以都留下来。”

见他不像是随口一提,刘厨娘和何姐惊讶地对视了一眼,都心生狐疑。

何姐当即立断地拒绝了:“你家门槛这么高,我们可进不去。若是一脚踏进去,不知会惹什么腥,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见她们偏见极深又态度坚决,赵勤的脸上竟流露出几分失望神色,但也只是转瞬即逝,再开口时神色已如昔平静和善:“无妨,若是两位什么时候改了主意,随时欢迎。”

因着这次有许长恒陪着,她们放心不少,但还是免不得又叮嘱了吴映雪几句,这才依依不舍地先随洛瑶回去了。

赵宣明起身相送,甚至亲自扶着她们上马车,全然没有世家弟子的孤傲贵气。

等她们的马车离开后,赵勤才吩咐他道:“为父不用你陪了,去安排一下许……”

他的话顿了顿,似是不知该如何称呼她。

她知趣道:“周楚是我,许长恒亦是我,若是赵侍郎不习惯,仍可唤晚辈许捕快。”

赵勤微一点头,继续对赵宣明道:“安排许捕快住下,别忘了将此事回禀你母亲,我晚膳后才回来。”

赵宣明恭敬答应,在前面为她们带路。

随着他穿过几道洞门长廊,吴映雪低声问她道:“你不是还要查安捕头的案子吗,哪里有时间陪我在这里住着,其实我一个人也无妨的,元伯母待我很好,赵公子也很照顾我。”

她没有回答,看着前面赵宣明的背影轻声问道:“上次的事情,你可问过他了?”

之前她想请杨岁英替安川作证,却连侯府都进不得,只能让吴映雪问一问赵宣明。

吴映雪立刻明白过来:“原来你是想借机让他们作证,但赵公子说赵夫人根本不记得那天是否去过福庐山了,更不会为安捕头作证。”

若杨岁英不愿出面,自然会全盘否认。

但即使杨岁英不想被牵扯其中,她也还另有办法。

赵宣明一路将她们带到了一个僻静的小院前,哑着声音对吴映雪温声道:“我先去见母亲,还请吴姑娘带许捕快熟悉一下四周,馨院还有一间空房,我这就派人去收拾……”

“不用了,我们住一间便好。”吴映雪亲密地拉着她,对他道,“只添床被褥便好。”

赵宣明颔首应下,道别而去。

“这里便是元伯母住的院子,她和这里的丫鬟霜儿住在堂屋,咱们住在西屋,有时候赵公子也会来,住在与馨院相邻的偏院。”吴映雪一边说着,一边将她引到了她所住的屋子,“这里很安静,一般不会有其他人过来的。”

的确是个僻静的小院落,虽然小,但有草木有假石,布置得颇为雅致,并不像是普通下人能住的地方。

于赵家而言,元娘也许只是个下人,不过,在赵宣明眼中,她其实是他的至亲。

“我先带你去见见元伯母,”吴映雪轻车熟路地带她向前走,“她待我极好,若是见了你也定然很开心。”

元娘果然卧病在床,左边受过烧伤的脸仍然被长至脖颈的头发遮掩着,但从她露出来的右边脸来看,其肤色暗沉无光无血色,的确像是病了许久,如今连起身坐起也不容易,看起来似乎白发更多了些,比之前在南和县时更苍老了。

但此时她的精神还算不错,慈眉善目掩盖了她怪异的面容和脸色,只看了许长恒一眼后便和蔼地招呼她上前,道:“我听雪儿提起过你这小姑娘,这些年一定很辛苦吧,真是委屈你了,明明也还是个孩子呢。”

虽然只有这短短一句话,可她嘶哑的声音诚肯而慈祥,像极了一个长辈许久不见漂泊在外的晚辈,尽是关怀与心疼。

虽然之前在南和县时与元娘也算有过一面之缘,但那也不过是萍水相逢,她没有想到再见时对方竟会对自己如此亲切随和,一时间心头一热,道:“晚辈如今心愿已了,以往的辛苦不算什么了,多谢伯母关心。”

元娘勉强微微一笑,正要说些什么,一开口却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吴映雪眼疾手快又娴熟地立刻将放在床头的一块帕子递到了她的嘴边,另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皱眉道:“伯母怎地比昨日咳得更厉害了?”

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一般,元娘的脸色越来越差,待咳嗽好些时,却是又喘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两人只好帮她在床上躺好,安顿她先行睡下。

待小心地掩了门后,吴映雪拉着她去了西屋,叹声道:“你也瞧见了,元伯母的确病重,今天连药都要喝不下了,只能吃几口我做的饭菜。”

她也看了出来,问道:“没查出什么病因吗?”

吴映雪摇头:“其实赵公子已经请了不少郎中了,但都没个确切的说法,大抵是因着常年心口郁结难解,这才病久成疾,不好医。”

“郁结难解?”她有些疑惑,“可她住在这侯府中不缺衣食,又有赵公子悉心照料,为何还会如此?”

“我也不清楚,但我总觉得元伯母似有极重的心事藏在心里,可郎中说若她的病想要治愈,最要紧的便是解开心结,”吴映雪无奈道,“可她总是思虑太多,连世子人选的事也要操心。”

“世子人选?”她稍一迟疑,心头微动,“是要确定侯府的爵位由谁继承了吗?”

吴映雪颔首道:“我听霜儿说,照着大周的规矩,爵位若是空悬超过十年便会被收回,这里的爵位之所以能在先侯故去这么久还在册是因为这些年赵夫人的上下打点,但如今应该是拖不下去了,要先选出世子,而后让其继承爵位。”

虽说赵家有两位公子,可这侯府本是姓杨的,照着规矩,也只有赵宣明才是真正的侯府血脉,这世子之位又何须选择,分明就是他的。

然而,她之前听安川提起过,赵勤之前之所以要带着与自己本无血脉之亲的赵宣明回乡祭祖,并非是真的将他视如己出,而是因为要将择选驸马的机会留给他自己的亲生儿子赵宣朗,也就是说,赵家是希望继承侯爵之位的是赵宣朗。

她感慨道:“如今这里虽看似侯府,爵位又原本就是赵公子的,但他在这里却是孤掌难鸣,若他想要这爵位,只怕没那么容易。”

吴映雪认同道:“其实他之前对这爵位并不在意,甚至还有意带元伯母离开这里,可后来他去了工部当差,发现若有爵位傍身才会诸事顺利,再加上元伯母病重,无论请郎中还是抓药都要不少钱财……”

说到此处,她顿了一顿,压低了声音道:“虽然他是这么对我说的,但我听霜儿说,前几天赵二公子闯了进来,在这里大闹了一场,说他就算做不得驸马也是这府上的侯爷,到时定然会将元伯母和赵公子赶出府去。当时赵公子不在,元伯母还只是初病,但那次被他痛骂了一通后又被踹了一脚,当场便倒地不起,后来赵公子回来后听说此事,怒气冲冲地要找他算账,结果反被那护短的赵夫人给阴阳怪气地侮辱了一回,还是元伯母将他拉了回来才让他压下了怒气。”

也就是在那几天,他心情抑郁地在外面买醉,结果在大街上又遇到了听赵宣朗驱使的一群无赖。

“听起来,这赵家人当真是欺人太甚,”许长恒听得心闷,“若是赵公子的父母尚在人世,这里本就该是他当家做主才对,他们此举不就是明目张胆地鸠占鹊巢吗。”

“如今赵公子似是想通了,”吴映雪认同道,“他说他要尽力一争,今后不会再委屈求全。”

但她一默后又补充道:“可元伯母似乎不支持他这么做,不想让他因为爵位而与亲人闹得反目成仇,还打算等身子好些后就带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看来赵公子是孤军奋战了。”她感叹道,“其实这件事岂是一个爵位这么简单,这么多年了,赵家何止爵位不想给他,只怕从小到大什么都不想让他如意,否则为何赵宣朗几年前便有了正经的差事,可他却在最近才能去工部当差。”

“是啊,赵家的偏心连霜儿都一清二楚,只不过赵公子以前并不计较罢了。”吴映雪点头道,“听说他这个差事还是元伯母特意向赵侍郎求来的,赵公子本不想去,还是看在元伯母的劝导下才过去的,不过他去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很喜欢那份差事,说是虽然官职不高却在实打实地做事。”

她看着吴映雪,突然“扑哧”一笑:“看来,赵公子方才留下你不仅是为了元伯母,也是为了他自己。”

一愣之后吴映雪才明白了她的意思,坦然地白了她一眼,道:“刚见面就笑话我。”

她善解人意道:“该是他的东西被人强占着,自己最亲近的人又不理解他,若非他还能与你说几句话,只怕人都要被逼疯了。”

吴映雪轻叹:“倒也不至于,毕竟若是他当真想要这爵位,赵家人总不能抢过去,我瞧着赵伯父并非那般不讲道理的人。”

“人心难测,若非是他默许和纵容,赵夫人和那二公子怎会这般明目张胆地对待赵公子。”她不赞同地提醒道,“有些人只是看起来温良无辜罢了,你可要小心他些。”

两人正说着话,有人轻声叩门,正是来送铺盖的霜儿。

三人搭着手将屋子收拾妥当,她听说霜儿要去厨房替元娘煎药,便主动提出要去帮忙。

吴映雪知道她是想多了解赵家,虽不放心但还是由着她去了,毕竟赵勤也并未限制她们在府中活动。

可许长恒原本想借此熟悉一下侯府,没想到霜儿要去的厨房竟近得很,不到半刻钟便到了。她才知道元娘的饮食既与赵家主子分开着做,也与下人的饮食不在一个厨房,而是在这里的小厨房单做的。

她心有失望,问霜儿道:“这小厨房离馨院这么近,难道是特意建造的?”

“是呀。”伸出手准备推开房门的霜儿应道,“听说老爷在初来侯府的时候就是住在馨院的,他在这里住了很久,直到与夫人成亲,这个小厨房就是方便他而特意修建的……”

她正说着话,驾轻就熟地推了一下门竟没有推开,不由疑惑地“咦”了一声:“这门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推不开了。”

她也伸手过来帮忙,两个人一起用力才将门费力地推开了。

“我明明只是随手关上了,平时一推就开了呀。”霜儿拍着手进了门,“多亏有你帮忙,不然我还推不开了,这门有些坏了,一关得紧了些就不好开。”

厨房小而齐全,如今已有一小半的地方堆满了草药。

霜儿利落地去找这次要熬的药,她看到了药罐,拿起后帮忙去洗,却听霜儿道:“不用啦,我每次用完就洗干净了,直接加药和水便是。”

她闻后正要将其放回去,眼角却突然瞥见了罐子底部似有些许白末,双手不由一顿。

等霜儿将草药找齐时,见她的目光刚刚从罐子移到门口,似是在发呆一般,好奇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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